第一百三十四回 值得(1/2)
年年端阳,年年飞雨。
东边的朝霞已完全隐去,太阳被厚实的云层给覆盖住了,空中透着一股难耐的闷热,大地间的一切都笼罩上了这份沉闷的氛围,直到午后,大雨哗啦啦地落下,雨水的冲洗带来阵阵清新,才完全缓解下来积压了一上午的闷热。
只是觉察到时,后背的纱衣已让汗水完全浸湿了。
陆辰儿转身回房换了身衣裳,廖怀音还没有回来。
尔后,打开房间的前窗,倚窗而坐,大雨飞溅而下,升腾起雨雾无数,这雨雾已遮掩住了所有的视线,使得眼前只有这雨,眼中也唯有这雨。
这场雨骤然倾盆而来,这场雨下得淋漓畅快。
只是来得快来得猛,自然也去得快去得急。
没一会儿功夫,大雨便停歇了,眼前的视野顿时变得开阔起来,极目远眺,青山可见。
外面有喧闹声清晰传来,好在这是二楼,这二楼又只有两间客房,是故少了人来人往的嘈杂,还留下了三分静然,添了几分闹中取静。
案几上泡着茶,有阵阵茶香溢出,极淡极淡,茶叶是今早和廖怀音在集市上买的明前茶,亦不知是真是假。
陆辰儿手托着颊腮,倚于案几,微微侧身而坐,凝眸望着外面的一切。
自上次和赵雅南说过清楚后,赵雅南就再也没有单独在陆辰儿眼前晃过了,因而,陆辰儿算是安心了不少。
惟有程常棣,陆辰儿却有些把握不住了,这么些天没有一丝动静,不符合他的性子,几次见面。偶尔碰触过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两人又自发地很快移开,陆辰儿实在看不出什么。
怕就怕,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陆辰儿思及此,指尖微凉,连着整双手都凉得慌,心头更是有几分堵得厉害。
繁华三千迷人眼,前尘过往休再提。
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
好在没过多久。廖怀音回来了,没让陆辰儿沉溺多久。
“你回来了。”听到动静,陆辰儿隔窗望去。只瞧着廖怀音已摇摇过来了。
进门后,廖怀音不禁笑了一声,“你却图了个好享受,坐在这里好不自在。”
声音中带着清脆,一扫郁气。仿若之前的廖怀音又回来了。
陆辰儿抬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只瞧着廖怀音眉眼含春,媚意横意,遮都遮不住,想来风波是已经过去了,回过神来。淡淡笑了笑,“你早上选的明前茶,还在泡着。我不太懂,就等着你回来品味真假。”
“你又哄我,我才不信,你没先品尝一口,等我换了声衣服吧。”廖怀音说。关上了门,陆辰儿只好把窗也关上。廖怀音走了进去。
出来时,已换了上了霞影色半臂蜜色纱裙,陆辰儿重新把纱窗打开,屋子里重新清明起来,廖怀音取了两个茶碗过来,在对面坐下,提起泡着茶的五彩茶盅,盛了两碗,自尝一碗,一碗移给陆辰儿。
陆辰儿勉强喝了一口,“相比喝茶,我更喜欢喝白水,只是喜欢茶的清香,每每才会在屋子泡上一壶茶。”
听了这话,廖怀音不由伸手指了指陆辰儿,仿佛是无语一般,“还真是的,看不出来,你竟是个这般糟蹋东西的人,好好的茶,成了你熏屋子的香料了,往后再送你什么,也不能送你茶了。”
陆辰儿双手捧着茶碗,浅浅一笑,毫不在意,“我本就是个俗人。”
“你这是说我吧?”廖怀音忽然脸一红,疑心重重地望着陆辰儿,“古人还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这算什么,集市上那一圈,加十来也不过费了十两银子罢了。”
这人有时还真不能有心病,陆辰儿原本不过一时感慨,根本没想到这一事上来,偏廖怀音疑心到这事上来了,不过,既已至此,陆辰儿也没有辩驳清楚的意思,望着廖怀音那满心的笑意的,不由有意揶揄了一番,“常说散尽千金,只为博得红颜一笑,这才区区十两银子,便得了个散财仙子的名号,让你笑颜顿开,的确值得,不过,你们不是说回房拿了钱,还要去街上继续做散财仙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不是钱没了,还是突然夫妻同心不舍了,钱放到哪里了,你们自己去取钱都耽误了这么些功夫,估计盗贼想盗都困难吧。”
“陆辰儿。”廖怀音听着满面绯红,一双眼睛晶莹透亮,含娇带恼地瞪了陆辰儿一眼,“你等着,下回别落到我手中,那才阿弥陀佛。”
看着真有恼了,陆辰儿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和好了,我这是替你高兴着。”
听了这话,廖怀音才安静地坐了下来,还不忘记狠狠地瞪了陆辰儿一眼,好一会儿,只听廖怀音问道:“辰儿,你觉得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辰儿一怔,笑容敛去,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尊重、忠诚,抑或是情投意合、患难与共……
但两世为人,她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从来不曾……
也许她曾以为情投意合十分重要吧,可后来呢,她不曾再想过。
却听廖怀音悠悠道:“我和知玄从小在富贵丛中长大,只共过富贵,不曾共过患难,更不曾有过民间夫妻的那种贫贱夫妻百事哀,上回的经历,一切都不在预料,而且,正如你所说的,世上有两类人,一类是顾着自己多一点,一类是顾着别人多一点,绮罗丛中长大的我们,又有几人会顾着别人多一点,危险来临,只怕面对亲生父母也不会吧。虽然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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