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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听今天竟然有五菜一汤，兴致立马便高涨了起来。

“好，我们就点八人套餐了！”老者拍案做下决定，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他身旁自以为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的焦阳愣怔了一下。

点了单，老者自然而然的与同桌的几个年轻人攀谈，话题不外乎餐厅的菜品以及餐厅的年轻得让人意外厨艺却也好得让人意外的主厨。

被硬扯过来的焦阳，这会儿心里还存着气，自然没有与人交谈的意愿。不过他虽然没有参与到同桌的话题，但是却被迫听了满耳。从不知道自家爷爷还有如此亲善如此健谈的一面，印象中行伍出身的老爷子总是板着张脸不苟言笑。

坦白说，见到这样的爷爷，焦阳心里有惊讶也有疑惑。听爷爷与其他人攀谈的意思，那个女孩，莉莎所谓的姐姐不但是这家店的店主同样也是这家店的主厨！据说女孩的厨艺相当了得，其实不需要据说，单看眼下这家餐厅里的生意，女孩的好厨艺可见一斑。

焦阳虽说行事冲动，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若说他一开始还对这家餐厅心存轻视的话，如今在听了爷爷与同桌其他人口径相仿的言辞后，却是多少对这家餐厅的菜品也有所期待了。

只是那个好像是叫凌薇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么年轻便用一手好厨艺撑起一家餐厅，可见其个人能力不凡，然而她却又窝在这么个犄角拉杂的地方，整个餐厅的占地小得焦阳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记忆中，能让他爷爷交口盛赞的人可着实不多，到了他爷爷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他所去过的餐厅尝过的菜品，数不胜数。焦阳一直都知道他爷爷在口腹之欲上是个高标准，所以能让他爷爷称赞的主厨，做出的菜品想来应该是不会差的。

耳朵听着同桌人的夸夸其谈，脑子里不住思索着那个叫凌薇的女孩，而焦阳的双眼也没闲着，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这家餐厅的内部装修。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这家餐厅的内部装修虽然简陋却也雅致，不少细节处都让焦阳瞧着很有趣味。

焦阳的位置刚好挨着水族箱，胳膊肘顶着箱面，一尾叫不出名字的鱼儿鱼尾婆娑着游了过来，然后开合着嘴巴像是亲吻又像是祈食，撞向焦阳胳膊肘顶着的水族箱箱面，发出细微‘噗’的一声。

焦阳觉着有趣，盯着那尾悠闲游荡的鱼看了一会儿。焦阳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那些个女儿气十足的东西，好比门口的那串风铃、餐桌上成套的雅致茶具等等，他是瞧不上眼的。反倒这一水族箱凌薇养着的备用食材，那些全不似观赏鱼小巧明艳的鱼儿让他看了又看。

“怎么，馋鱼吃了？”见自家孙子盯着人家池里的鱼不放，老者偏头笑问一声。

“呃……”老实说，面对笑眯眯、和蔼可亲的爷爷，焦阳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良。另外，他看鱼纯粹是用欣赏的眼光在看，他爷爷是怎么把他的这份欣赏与食欲想到一块儿去的？

“听莉莎也就是小店主的妹妹说，这鱼她们是养来自己吃的，说是现杀现做，食材顶顶新鲜了，做出来的菜品滋味也是顶顶鲜美。”同桌一人凑趣儿说明道。

老者显然也曾听闻过此事，连连点头。

这鱼摆在这里不是用来观赏而是用来吃的？焦阳闻听此言，嘴角抽搐。还要现杀了现做成菜品……额角挂下三条旁人不可见的黑线。眼前不自主的浮现出女孩娇娇小小算得上可爱的模样，以及眼前悠游的大鱼们被生生宰杀时鲜血淋漓的场面。当然，对于一个只会吃而完全不通晓后厨事宜的纨绔子，焦阳是不可能亲眼见证过生鱼被宰杀处理的过程的。然而，人的想象力从来都是无拘，越是不曾亲眼见过的，仅仅凭借想象力拼凑而成的画面越是夸张无稽。

焦阳被自己脑中的想象力弄得后背发寒，再看水族箱里那些被养得胖嘟嘟的肥鱼的时候，目光里莫名便染上了些许怜悯的意味。

毕竟指不定哪天，这些家伙就变成盘中餐了……

不多时，帮他们点单的机器人折返回来，一手托着个瓷白的拼盘，一手拎着个茶壶。

拼盘被摆放在桌子正中央，机器人为他们每人倒上热茶饮，然后十分歉意的告知他们，由于今天店里的客人较多，他们的点单处理得可能会比较慢。

除了没有任何表示的焦阳，同桌的其他人包括老者在内对此都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反正也有免费凉菜和温热饮料垫着不是吗，等就等了，也没什么的。

思绪还未完全从生猛的血淋淋的生鱼处理场面回神的焦阳，忽觉自己的胳膊被推搡了一下。侧头疑惑的看向自家爷爷。

老者冲他一抬下巴道：“赶紧吃，再晚就没了！”

焦阳愣了一下才施施然反应过来自家爷爷要他吃什么。老实说，在焦阳的潜意识里虽然暂时还没有形成东西越贵才越好的畸形价值观，但是便宜没好货却是早已根深蒂固了的。更何况眼下的还不止是便宜，而是完完全全的免费。

让焦阳自己选的话，他是断不可能去吃这免费凉菜的，不说这免费的东西能否入口，单就别人已经碰过这一点，他就绝不可能再去碰。

可大约是因为被他爷爷催得紧，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从宰杀生鱼的血腥场面中回过神来，鬼使神差间，他已经拿起了手边的叉子，并且叉子上也已经叉到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肉？

盯着那块小小的黑不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