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獒牙(1/2)
“妖孽!!妖孽!!!”
大统领气极,只是重复骂着这个对白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词语。然而他越是狼狈,白术心里便越是畅快。即便她收去了这放肆的笑容,却依旧无法抑制心中这股复仇的渴望。
始终守在白术一侧的白衣少女景婉面无表情地瞧着眼前发生的种种,仿佛已经见惯了这般血腥残酷的场面。她与白术一样,都是那日朝廷血洗无双会之后留下来的幸存者。
相较于那一晚,这几天晚上内城发生的所谓令人发指的连环血案又算得了什么呢?
景婉看着那两个鬼卒呆滞的面容,再看向已经频临崩溃边缘的正红旗统领,她的眼中,竟然迸发出一股与她周身气质极不相符的烈焰。那是复仇的快感,更是一种嗜血的兴奋。
“大都统你可是认出他们来了?他们……可是跟着你出生入死多少年的血滴子啊。”
白术的声音又再一次在大厅里响起,带着些许明知故问的讥诮。
原来,当初无双会一战,朝廷那边的人并没有全身而退。留下了几个俘虏全成了白术炼制鬼卒的试验品,今日带来的这两个,恰巧便是正红旗下拨出来的人。
“你这个妖孽!!”
大都统越骂越是词穷,这般狠毒手段又有几人能有。除了妖孽二字,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这难熬的一夜和这个将人命视如草芥一般的女子。
正在这时,角落里的幽幽一叹却将景婉的理智拉了回来。她警惕地向那黑暗处一望,走出来的人却是她极其熟悉的黑衣人——那个长伴在宫主身边的鬼面,他们一直景仰着的大师兄,良清。
既然景婉都发现了他,白术自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静。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
她没有回头,是不舍得错过一丝一毫的好戏。在她眼前张牙舞爪的男人,现下除了对她怒吼嚎叫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的女儿在自己手里,他的双手与脖颈都被拷上了离错宫最为坚实的千年寒铁冰链。
白术轻巧地跳到一边,优雅坐下。她状似无聊地翘腿而坐,双手随意搭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脚上银铃,这声音在这空旷的夜里回响,竟然震得人头脑都有些发晕。
黑衣人点点头,只是看了看门外。屋外立马便传来了沉重的铁链声以及一股沉闷的声音。若仔细听来,像是野兽在低吼一般。
“呐,大统领。白术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好玩的游戏。若你赢了,你的家人就可以得救,若你输了,你们一家也可以得救,只不过是解脱的一种——死,哈哈哈哈。把它带进来!!”
白术话音刚落,黑衣人便面朝空洞的房门外招了招手。只听得野兽的低吠之声越来越近。大统领双手将那铁链攥得紧紧的,只是盯着这依旧空无一物的门口瞧着。不一会儿,一团淡黑色的影子随着那沉重缓慢的步伐慢慢地延伸到了屋门前,污了地上皎洁的月光。
那鬼物被一个鬼卒牵着来到房间门口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可是大都统却觉得自己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去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他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不……不……他……”
如果说鬼卒对于龄儿的酷刑是他心口的道道伤痕的话,眼前这鬼物给他的打击却像是致命的一刀,狠狠插在了他的心脏上。他大口地喘着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痛苦到呼吸都已经顾不上了。
白术瞟了一眼大都统的儿子,此时此刻他正双眼发红地打量着房屋四周,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之声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只斗犬。若不是而今他身上依旧穿着长袍外衫,还真无法将眼前这个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的野兽与人拉在一起。
白术慢慢走到他身边,那人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便蠢蠢欲动起来,双眼更是红得可怕。
她笑,他便更是兴奋地吠叫着。
“我说大都统,你可别死啊,你死了,你们家阿尔泰大公子可就没命了。说不定,他还会做些有悖lún_lǐ的事。”
白术一边凉凉地说着些劝慰的话,一边轻轻用指尖抚摸着阿尔泰的脸颊轮廓。这撩拨的动作就像是一种能够振奋人心的药物一般,让阿尔泰愈加不安的躁动起来。只不过他的反应反而像是一头刚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野兽,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妖孽!!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正红旗的大都统已经完全乱了针脚。可怜一双儿女,女儿被人折磨得不省人事,儿子却被人像牵着一条狗一样带到他身边。看这模样,似乎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
“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只要你把正红旗的龙图给我,我就放了你们。可是你不听,竟然还这么忘性重,扎布,你们家现下变成这般惨样,别怪别人,全都是因为你,冥顽不化的东西。”
白术冷冷地说着,脸上没有带一丝笑容,浑身上下冷得就像一块冰,→之前的那个颠倒众生的她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龙图,不在我这儿。”
沉默了半晌,两人少有的默契。白术在耐心地等着扎布的答案,扎布则在做着激烈的内心挣扎。忽然他一抬头,却给了白术这样的回答,与之前别无两样。
白术倒也不气,似乎早就知道结果如此。扎布对于朝廷的忠心可鉴日月天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若是光凭他家人的性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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