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2)

林天脑里浮想联翩，嘴上却道：“事情方丈都和你说了吧？”虚竹十分恭敬，双手合十道：“方丈师叔祖都已告诉小僧了。”忽的眼一红，哽塞道：“我娘她……她……”林天见虚竹提起玄慈时，神情并无变动，已知玄慈隐瞒了自己是他亲身父亲的真相，心中不满，暗骂：你这老和尚对他们孤儿寡母这么无情！心中只有方丈之位么？又听虚竹声音哽塞，心想：虽说这小和尚，相貌一塌糊涂，但品性却还是好的。叹息道：“你娘很好，但是思儿成痴，虚竹，你即为人子，当尽孝道，这就还俗，随我下山去吧。”

虚竹前日晚课后，被叫道方丈院中，心中忐忑，莫不是无意之中违了寺规，方丈要训斥？不想方丈告诉他，他的娘亲尚在人世，已拜入天门，今日来的便是天门门主，要将他带回。虚竹打小在少林长大，做和尚，只道自己是个孤儿，突地听说还有娘亲在世，先是不信，随即便满是欢喜，自己原来不是那些俗家弟子嘴里的野孩子，也是有娘的，他满心想象自己的娘亲会是什么个样子……

但他从未出过寺门，这时要他还俗出寺，心中委实有些不愿、害怕，他求助似的看向玄慈，就见玄慈满是慈爱道：“去吧，去吧，到你娘亲身边去，去尽孝道吧。”虚竹眼中掉泪，十分不舍，道：“是，谨遵方丈法谕。”方丈微微摇头，道：“虚竹上前来。”虚竹走上前去，玄慈伸出手抚摸着虚竹的光头，声音有些颤抖，慈爱道：“傻孩子，傻孩子，孝敬父母，哪是方丈法谕？”单掌合十道：“佛告阿难曰‘……阿娘生子，十月之中，起坐不安，如擎重担，饮食不下，如长病人。月满生时，受诸痛苦，须臾产出，恐已无常，如杀猪羊，血流遍地。受如是苦，生得儿身，咽苦吐甘，抱持养育，洗濯不净，不惮劬劳；忍寒忍热，不辞辛苦；干处儿卧，湿处母眠……’”先是玄慈缓缓念诵，随后玄字辈高僧们也跟着和音而颂，大殿之中林天也不禁被触动心境，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过的好不好，唉，失去唯一的儿子又能如何？怎么好得起来呢？看看叶三娘，思儿成痴入了恶道，自己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定然是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吧，只是我已再无报父母恩的机会了……

林天心情沉重，便是阿紫虽听不大懂，却也感受到了那份沉重，摘星子更是紧闭着双眼强忍悲痛，只是痛彻心扉，已至无泪。虚竹已经跪在玄慈身前，嚎啕大哭……一遍《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诵完，大殿之中仍旧是梵音余绕，久久不能平息。好久，虚竹哭声渐息，只余下无声哽咽，玄慈道：“去吧孩子，若是日后思念……，仍旧可以回来看看……”

虚竹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的离开少林寺了，当然临行前有何师父慧轮及一干师兄弟们煽情告别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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