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哭声也是利器(1/2)

汪海山心塞了，这丫头片子，吃了什么东西？竟然一下变得这般聪明了？他还真就是依旧打算回家后，告诉老母亲，卖绣品的钱，被婉清给弄丢了。结果，汪婉清一句话就把他的后路给堵上了。

“我说小兄弟，你？就这么走了？”两个赌徒一想到就要到手的好处费没了，刚才还十分美妙的心情，一下子没了，伸手再次拦住了汪海山的去路。

汪海山自然也不惧这俩人。大家都是赌徒，进了赌场谁认识谁啊？见了面自然是银子当家，讲什么客套不客套的？所以他轻轻一点头，“当然就这么走了。难道我欠你赌资？”

两个赌徒心头不甘，可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来硬气的，青布长衫就陪笑道，“小兄弟这话说的，到叫愚兄无话可答了。你自然是不欠我二人的钱。可我俩站在这儿半天了，也说了半天好话，还不是为你着想？你不说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用这生硬的语气跟我们说话呢？”

“就是就是。小兄弟，你看看你侄女，都七八岁了吧？啧啧啧……饿得都不长个儿了，才这么高一点，你就这么忍心看她挨饿受冻的受这苦楚？”另一个赌徒仍然是见缝插针地附和道，“送到王员外家那可是掉进了福堆里了。小兄弟，你可要想仔细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啊。”

你奈奈的，拦着道路不让走，这是硬要逼着老实人发虎威啊！

这次不待汪海山再开口，汪婉清一张嘴，哇一声就嚎开了，一边嚎还一边大声嚷嚷，“呜呜呜……啊啊啊……哇哇哇……你们拦着我二叔，要逼良为奴，哇哇哇……不是好人。”

哭是哭了，却没见掉一滴眼泪，而且嚷嚷声是底气十足，脆声声地传出去老远，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别人没觉着汪婉清这哭声有什么不对，可汪海山却奇怪了。话说，这死丫头不是饿得快去半条命了吗？怎么这哭嚎声这般洪亮啊？

哎哟我的老天爷他二大爷啊，今儿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不但口齿伶俐了，而且心眼子也多了，最主要的是，胆子也比往日大了许多。

汪海山再仔细打量了一番汪婉清，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虽然瘦弱了些，面色发黄了些，头发有些像家雀窝，个头也没见长，可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汪海山认定，这丫头是自己的亲侄女没错！

汪海山想不明白啊，这趟来镇上，原本那个胆小害羞，说话跟个蚊蝇似的小侄女怎么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奇怪是奇怪了些，可他还是暗暗高兴，死丫头从前就是胆子太小了，在村里总是被人欺负。这回好了，胆大聪明，看以后谁还敢再小看她？便不由地将汪婉清的小手攥的更紧了。

汪婉清一看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哭嚎声更大，“你们拿了那王员外多少好处？呜呜呜……干嘛要逼着我二叔卖侄女？哇哇哇……你们当着这么多人面就公然逼我二叔，啊啊啊……就不怕官府追究下来惩办你们？”

什么？这两个人逼良为奴？围观的人都怒了。敢当众堵着人家的去路，逼迫人家卖孩子为奴？这不是公然挑衅大殷朝律法，公然挑衅公众良知吗？所以围观的人一上来就义愤填膺，纷纷谴责那两个赌徒不是东西，并且齐声说要把他们两个送官府惩办，决不轻饶！

要知道，在大殷朝，你可以赌博，但是绝不可以随便贩卖人口。只有官府出了文书，办理了合法手续，才能有官府允许经营的人牙子来做这买卖，否则就是犯了大罪，最轻也得被流放。

尤其是逼良为奴，更是律法所不容许的！若是苦主追究下来，逼良为奴者，不死也得扒层皮去，甚至还要受到连坐的惩罚。

正因为这个原因，汪婉清这一哭一嚎，嚷嚷着两个赌徒逼良为奴，才让众人横眉冷目地齐声要求把两个人送进官严办！

“逼良为奴？哎哟，这可了不得呀，赶紧将这两个人扭绑起来，送他们去官府严办！”

“对，送官府去，请县太老爷先打八十大棍，看他们还敢不敢逼良为奴了？”

“就是，逼良为奴太可恨了，不但要打他们板子，还应该发配流放。”

众人愤怒地指着两个赌徒怒喝着。

再看两个赌徒，似乎是吓得没了人形，哆嗦着，颤抖着看着汪海山，希望他能开口给讲讲情，平息一下众人愤怒之火。

他们两个只想这好事儿了，却没料到赌瘾极大的汪海山，还挺有骨气和良心的，说啥都不卖侄女换赌资。

更没有想到，以前见到过的那个小胆小怯懦不爱言语的小姑娘，今天一反常性，突然间伶俐起来，懂得用哭声引来众人相助，还口口声声质问他们，指责他们哥俩是逼良为奴，我的那个他二大爷呀，这不是要了老命吗？

“汪兄弟，我们哥俩可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好心地想帮你一把，你看看，你可别误会。”青布长衫男子低低音声求告汪海山，“兄弟，哥哥绝不是逼你卖侄女为奴，真的。那王员外家富甲一方，想要找几个丫鬟侍候他家的老夫人，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别看汪海山不肯答应卖侄女，态度坚决。可要把这两个赌徒真送到官府去，他又于心不忍。毕竟都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怎么好把同仁官办？这似乎有些不太仗义是吧？

义愤填膺的围观人群，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两位赌徒那可怜兮兮地外表，掩盖了眼睛里的狡黠，更没注意他们嘴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