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城下之盟(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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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谷塬,腥风血雨。
南诏大营辕门大开,七万大军蜂拥而出,尚未列阵,便与出关突袭的三万浪穹军短兵相接。
大战瞬间开启。
冲锋在前的双方骑兵率先相遇,刀枪碰撞,流矢如蝗,顷刻之间,数以百计的两军将士湮没在铁蹄之下。
紧随铁骑之后的是数以万计的步军悍卒,长枪兵和巨盾兵交错上前,弓弩手殿后压阵。
霎时间,战鼓隆隆,旌旗猎猎,人吼马嘶,杀声震天。
“嗖嗖”的羽箭疾掠而起,划破长空,向敌方阵营倾斜直下;与之相对,对方阵营中的弓箭手同样搭箭上弦,万箭齐发,那腾空翱翔的箭矢如乌云一般掠过高空,旋即急坠而下,疯狂掠夺地面上正在搏杀或奔跑的生命。
随着两军十万人马迎面相遇,短暂的骑兵碰撞悄然隐退,被数万大军的凶猛厮杀所取代。
狭长的谷塬上空,戾气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雾气,血腥弥漫,浓郁得令人窒息的暴戾嗜血气息,促使这片天空下的十万将士热血沸腾,那一张张原本质朴敦厚的面孔瞬间变得恐怖狰狞,一双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充血猩红,凶残嗜血。
空气中都充满杀戮气息的荒原上,善良被遗弃,怜悯被湮没,充斥在所有人心头的只有无尽的杀戮;生命不息,杀戮不止。
不到一刻钟,两军十万人马交织成团,兵戈相向,浴血拼杀;一呼一吸、分分秒秒都有数百条鲜活的生命倒在血泊里,被马蹄践踏,魂归荒野。
南诏阵营,一辆五马战车改扮而成的诸侯銮驾,静静地停泊在甲兵环绕的后军之中。
暗黄色的华盖下方,全副披甲的阁罗凤昂首立于战车上,用白绫包扎的左臂挎在胸前,头盔下的冷峻面庞虽然摔得鼻青脸肿(座骑被射杀而坠马),加之左臂被暗箭射穿后大量失血而脸色苍白,但这并不影响他指挥大军作战。
此刻这张不再英俊的脸颊上充满冷酷肃杀之气,双眸阴森嗜血,杀机四溢;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只怕面前正在浴血厮杀的三万浪穹军已经被他千刀万剐,全部诛灭了。
尽管凌厉的目光不能替阁罗凤诛杀敌军,但他麾下的七万大军却能胜任这项使命,以两倍于敌军的绝对优势兵力雷霆出击,足可碾轧浪穹军。
七万大军正面对战三万敌军,如果这都不能完胜对手,那么,身为大军统帅的阁罗凤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何德何能自诩“罗凤战神”,还不如拔剑抹了脖子,一了百了,免得丢人现眼,遭人耻笑。
因此,阁罗凤不惜带伤上阵,即便不能亲率大军冲锋陷阵,也要坐镇后军,亲眼看着自己麾下大军摧枯拉朽地打败浪穹军,毕其功于一役,一战歼灭浪穹寨的所有主力,最好能将出关的浪穹军全部留下,全歼浪穹军。
倘能如此,那主力军队全军覆没的浪穹寨就如同一个被扒光衣服的女人,毫无反抗之力,可以任由他蹂躏欺辱,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阁罗凤的脸颊上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自言自语道:“李景龙、竹灵倩,你二人甘冒大险潜入我大营之中,击杀阁诚崇,生擒阁诚节、阁诚进,可结果又怎么样?行百里者半九十,功亏一篑!
李景龙啊李景龙,枉你自诩聪明,也许直至现在你都不明白,你擒杀阁诚节三兄弟自以为得计,其实是帮了我阁罗凤的大忙!没有他们兄弟三人在我身旁掣肘,七万大军在我麾下如臂使指,半个月内就能被我全部掌控;届时,携剿灭浪穹寨之威,率领大军回师太和城,世子之位对我而言简直易如反掌,直接继承王位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李景龙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可是不为浪穹寨之主,不能掌握军政大权,你如何能够成事?你费尽心力,历经千辛万苦才换来的大好局面,转眼之间灰飞烟灭,全功尽弃;我真想看看你此刻的样子,看你还能不能坦然自若,脸上是不是还挂着笑容?哈哈~~~!”
······
在这场生与死、血与火的剧烈碰撞中,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临近黄昏。
“嗒嗒~~~快、快,天运将军快打开寨门!”
落日余晖中,一支四五千人的队伍直奔谷口大寨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百多名骑着战马的将领。
距离谷口大寨尚有三百步之遥,这些仓皇逃窜的将领便大喊开门。
城头上的守军循声望去,只见这支数千人的队伍之中只剩下寥寥三杆旌旗,而旌旗还破烂不堪,大洞套小洞,小洞还有孔,孔中还有洞,似乎还被火烧过,又沾满血渍,以至于守城将士根本无法辨认这是哪方的旗帜。
除此之外,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支逃跑大军之中半数以上的兵士连兵器都跑丢了,丢兵弃甲不说,许多人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在狭窄的石子山道上撒腿狂奔,呃,确切地说应该是抱头鼠窜才对。
“残兵败将,落荒而逃”,这八个字就是这支兵马的真实写照。
依山而建的谷口大寨,城楼高达三丈、厚一丈七尺,两侧是海拔两百多米的悬崖峭壁,城头上有三座哨楼,左右两个哨楼建在山梗上,中间的哨楼位于寨门正上方。
寨前五十米有一条小溪,溪水冻结成冰,形成一丈宽的光滑冰道;在小溪东岸即靠近寨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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