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青州3(1/2)
孙张仰笑着答应,一边让孙寒柏和孙寒栎上前拜见世伯。顾广益一手拉起一个,笑如春风拂面,极是没有架子。对孙张仰道:“这两个都是好孩子。”让管家备了两份表礼来给寒柏、寒栎。
却原来他的夫人吴氏因着顾琮在金陵书院读书,要留在金陵照料,故此带着两个孩子留在了金陵,并没有跟到青州任上,所以青州府衙现在并没有女主人。顾广益待发妻十分深情,虽然吴氏是他在微贱之时娶的,在顾广益刚刚中了进士的时候,也有许多高门大户看中了他的翩翩风度以及出众才华,想要招他为婿。都被他以家中已有妻室为由一一拒绝了。点了翰林之后又立即将妻子接到京城,这些年了两人一直恩恩爱爱,家里连一个妾侍都没有。京城人都赞顾郎有义,不忘糟糠之妻。太子就曾经赞过顾广益:“顾郎风姿,独步京城也。”京城少女常以能得顾郎一顾为荣。只是顾广益常常掷果盈车而目不他视,令京中少女们碎了满地的琉璃心。
他和吴氏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就是顾琮了,今年十二岁,与其父一般风姿俊秀,才华横溢,才十二岁就考上了秀才,如今在金陵书院读书,是新一辈的金陵才子之一。女儿今年比寒栎小一岁,听说也是个有倾城之貌更兼咏絮之才的。
顾广益和孙张仰落座后,笑着对寒柏和寒栎道:“你们顾大哥别的不说,功课还是扎实的,若是你们日后也去金陵,当让他指点指点你们的功课。”
寒柏寒栎点头称是。孙张仰见寒柏目露焦急之色,知他想说什么,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焦急。
当下对顾广益道:“我今次从济南一路行来,却见倒这一带旱情颇重,不知你这里如何?”
顾广益神色顿时沉重下来:“大约润其你也看到了,这次旱情何止是颇重!几乎是到了赤地千里的地步了!你我是自己人,不瞒你说,我这青州辖下已经有了易子而食的惨况了!”他的眼框发红:“民不聊生如此,我这个父母官当的不称职啊!我已上折子向圣上请罪,大约这几日圣上的圣裁便要下来,若是免了我这顶乌沙,说不定我还要搭孙兄你家的车回乡呢。”
孙张仰吃惊:“何至于此?旱灾严重,民不聊生,朝廷怎么不派人赈济?再说了,你们青州仓广粮足,你为何不开仓放粮?”
顾广益闻言愤慨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翻了,茶水流了一地,顾广益见了,顾不得说话,连忙将茶盏扶起,抬手将茶盏内剩下的茶水喝了,苦笑道:“如今得这盏水可不容易,城里能出水的井也已不多了。可不能浪费了。”
他继而苦笑道:“润其可知这青州城里当家做主的是谁?我这个知府只不过是个给人当牛做马的,天天受不完的龌龊腋下夹气不说,不出事还好,出了事还要替人顶缸。我这个知府做得有什么趣味?还不如回家去做个教书先生,领两个蒙童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好过干看着灾民活活饿死却什么都干不了,受这种锥心之痛!”
寒栎机灵,见下面的话分明不适合再让小孩子知道了,便拉着孙寒柏起身告退。顾广益点头让管家带他们出去休息了。
待厅上只剩下孙顾两人,孙张仰才皱眉道:“你说的可是齐王?”
顾广益点头讥讽道:“正是,这青州是他的封地,这青州的所有便是他的私有财产了。那仓里的所有粮食他都当作是他的禁脔一般,他怎生舍得放一粒出来!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一般!”
孙张仰道:“那青州的民众便不是他的子民了么?他怎舍得看着人都活活饿死?!”
顾广益冷笑道:“他怎会在乎普通百姓的性命!在他眼里,百姓不过就是蝼蚁一般,连猪马牛羊都不如!别说死了一半,就是全都死了,又有何干系!”
孙张仰摇头道:“这却不太可能了吧,若是他封地的子民都死干净了,哪还有人来给他种粮缴税?”
顾广益晒笑:“哪有人?再从苏杭江西迁过来就是!再不过从湖南湖北迁不就是了。你道这青州现在的子民哪有一个是原生的?还不都是历年来四处迁来的!这就如栏里的猪牛都杀吃了,或是遭瘟死光了,再四处抓过来一批,管你生死呢,反正这天下都是他们家的,猪羊遍地都是。这原是——”他压低了声音:“皇家做惯的。”
孙张仰怒火上冲,愤怒道:“太祖不是有令,藩王不许干政码?他如今如此明目张胆横征暴敛残暴不仁,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顾广益冷笑:“我如今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就是上书辞官也要为青州子民把这个祸害给除了!实话不瞒你,我已让人搜罗了他贪没赈济灾粮的证据上书弹劾他了。算起来是非成败也就在这几天了。”
孙张仰皱眉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事,我也好能请海府出面,帮你说些话。”
顾广益摇头道:“要想扳倒个世袭罔替的王爷要冒多大的风险?我自己是实在走不脱了,才干这个风口浪尖的事,怎能再把你拉进来。再说了,我还想若是不成事了,还有你在,能帮我保住妻小,我也就放心了。”
孙张仰宽慰他:“何至于就到此地步了,你放心,我这就去给国公府写信,请国公他老人家相机帮你说说话。”
嘴上这么说,心下却实在是愁闷,毕竟对上的龙子凤孙,孙张仰也没有把握海国公能不能帮得上忙。两人对坐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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