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1)

战栗之中，硫娜从寒冷的梦境之中醒来。既感觉不到身体存在的痕迹，也体察不到任何事物在周遭的反应。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硫娜确实地被某种事物所唤醒了。唤醒之后的硫娜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寒冷是好事，能感觉到寒冷就证明她还活着。

“你终于醒来了，漂泊在虚空之中的客人。”一个声音唤醒了硫娜，“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硫娜陷入了沉思，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在虚空之中漂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被磁力卫星吸上宇宙的富美子和硫娜失去了返回地球的能力，她们以纳米机器人的形式停驻着自己的思维。两个人不断地对话，保持自身的活性。要不然宇宙的极寒会让分子产生惰性，让她们渐渐丧失思考的能力，陷入永痕的睡眠之中。不久之后，富美子就不行了。硫娜在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变得昏昏沉沉。

“谢谢您救了我。”硫娜将自己的思考化成电磁波散发了出去，“如果不是您，我似乎已经死了。”

“没有什么死不死的，你本来就是永恒的存在。”对方淡然地说道，“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也挺好的，毕竟这个世界也充满了单调和无聊。”

“啊，您似乎是这样认为，但是我觉得活着真的很好。”硫娜说道，“您能够救到我，您是神么？”

在硫娜的心中只有神明才能唤醒一团处于绝对零度的物质之中的灵魂。

“我和你想的神差不多，我实际上是一种规则。宇宙之中一个奋进的种族创造了我，并且运用我管理他们的种族。但是后来他们消失了，而我还留着。你似乎拥有你所说的‘神’的能力，但是我本质上只是一种机器。”

“一种机器？”

“没错，我是等价交换机。或许你没有听过这个词，因为你之前所处的文明似乎讲精力都用在了能量的积累上了。你们这一方面做得很好，但是你们没有去研究物质和能量之间关系。”

硫娜沉默了一下，她明白神是在说他们讲太多的科技用在了战斗和军工方面，而忽略了真正有意义的对于自然规律的探索。

“您所在的文明一定很强大，能不能指点一下我呢？”硫娜谦虚地问道。

“没有什么强大不强大，看来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你消灭我，我消灭你的阶段。任何一个系统最大的敌人都是自己，我们只是比你们更加了解自己罢了。”神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你无法理解创造我种族的思考。简单来说。我就是一种机器，我向你提供某些事物，而你必须向其他人提供相同的事物。不用担心违约的问题，我向你提供的事物就像是一种债务一样，你将会受到因果律的约束，不可违背地偿还。”

硫娜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没有想到等价交换机竟然是一种类似于强买强卖的机器。但是现在的她可谓是处于绝境，必须要依靠等价交换机的力量。

“那您唤醒我也算作其中么？”

“那也算，不过代价你已经偿还了。我唤醒你只是和你说了一句话，而作为偿还你也和我说了话。唤醒你其实也是我私自的决定，因为我已经太久没有客人了。”神解释道，“你想好没有，你有什么需要的么？”

“如果我说，我想要知道真正的自己。”硫娜想了想说道，“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看来你没有理解清楚，代价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因果律决定。我只负责实现你的愿望。”神耸了耸肩，“我能给出的就是一些帮助你偿还因果律代价的建议。另一方面，你问的这个问题是创造我种族毕生都在思考的问题，这超出了我能力的范畴。”

“这样啊……果然不能这样偷懒。”硫娜叹了一口气。

“我发现另外一种高阶意识体在你身上留下来印记，你或许需要考虑一下这个。”

“啊，那是……”硫娜想到了幼小的宇宙给她的嘱托。硫娜需要携带着来自于其他宇宙的信息回到幼小宇宙的身边，“可以让我回到那个高阶生命的身边么？”

“这很简单，但是作为代价你将很快地返回这里。”神说道，“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意义。”

“你说的也对……”

踌躇了一会儿之后，硫娜终于做出了决定。

“能够再次让我成为人类么？”

“我可以将你投放到一个有类似种族的星球，这并不困哪。”

“代价是什么？”

“你可能亏欠了那个种族一些东西，以及那个给予你生命的人。”神想了想说道，“想办法让他们满意吧，我能给予的帮助就这么多了。”

说着，硫娜感觉到一团光笼罩了自己。她感觉自己通过了一个狭小的间隙，那个过程之中，一些感悟融入了她的思维。硫娜突然觉得周围不是那么寒冷了，而且也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一些东西。在硫娜的视角之中，神就像是一副老旧的画像，而自己像是一块钻石。

“我很高兴，你开始有点明白所谓的等价交换是什么了。你会在之后的生活之中更多地理解规则。”神露出了一个微笑，“去偿还你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