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柔弱海棠心(1/2)

古彦有种预感，出事的可能是文晓棠。

因为此刻他发现，随着冰雪海棠内大量灵气的流失，造成原本艳丽的海棠花变得有些暗淡，晶莹的冰封世界也出现了丝丝融化之势。

这种变化，让古彦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所以，古彦三步跨越，人已至文晓棠身前。眼前，一脸悲伤的雪姨，正紧紧将文晓棠拥在怀中，根本没有在意古彦的到来。

然而，面对雪姨，古彦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仿佛早已知晓对方的存在。

怀中的文晓棠，面色暗沉，仿佛失去灵魂一般。通过神识，才能感知到她还有一缕微弱的气息尚存，整个人看上去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这么会这样？”

古彦蹲下身体，神情恍惚之间，根本顾忌不到两人之间的身份，伸手抚摸着文晓棠的脸庞，动作是那般柔和，那般理所当然。

奇怪的是，雪姨并未组织古彦这种无礼举动，任然静静的抱着文晓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古彦一眼。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

识海中，小蛮幽幽说道。

对于古彦的举动，小蛮心里虽然有些酸楚，但是，文晓棠为了古彦能够做出如此巨大牺牲，甚至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扪心自问，小蛮对其感到由衷的敬佩，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大是大非面前，很多人可以做出非理智的选择，但是，在生死面前，很少人会盲目应对。至少，能够为了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种事，很好有人可以坦然面对。

而眼前的女子，真正做到了这一点。

“蛮儿……”

古彦尚未来得及询问缘由，便发现小蛮以及显现真身，脸上带着一股决绝、一丝欣慰之色，静静的看着古彦。

这种眼神让古彦感到一种内心的慌乱，并不是因为小蛮冒险显现真身，而是小蛮眼底的那种对古彦的不舍和某种决断。

古彦有种预感，仿佛又要失去小蛮一般，内心一阵揪痛。

面对小蛮的突然到来，雪姨明显身形一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却掩饰不住其眼底深处的那抹忌惮之色。

不过，雪姨却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仿佛要永远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对于外界的一起都不感兴趣。

然而，其怀中的文晓棠，仿佛有种心灵感应一般，当小蛮出现的那一刻，竟然奇迹般的睁开了双眼，带着一种久违的神色，静静打量着小蛮。

良久，文晓棠脸上挤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曾经……曾经幻想过你的身世、模样，今日一见，果然可人……难怪，难怪这小东西……那日无动于衷！”

文晓棠气息微弱，说话很艰难，但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那日小楼中，可以勾引试探古彦的事情。

“可能……我再也无法陪伴他了，我把他交给你了！一个能够为他付出生命的人，值得我去托付！”

小蛮突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脸上带着一股深深的不舍之色，深情的看了一眼古彦，“好好保护自己……”

小蛮的话，让古彦有种强烈的不安，然而，却依然慢了一步。

尚未来的及阻止小蛮，已然发现，小蛮自口中吐出一颗淡金色能量球，‘嗖！’的一声射入文晓棠的身体。

“不……”

文晓棠显然也感觉到了小蛮要做什么，就连雪姨都来不及阻止，何况是气息萎靡的她。

“滋滋——！”

当这颗淡金色能量球进入自己的身体，文晓棠能够感觉到一股神圣气息在体内流窜，自己的生命气息正在不断滋生。

失去能量球的小蛮，身影开始渐渐变淡，逐渐变得透明，只剩下一丝依稀可辨的轮廓。古彦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拥抱小蛮，却又生怕会碰碎小蛮，患得患失中，古彦悲痛欲绝不能自已。

“为什么？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没有咆哮、呐喊，古彦面色平静，对着渐渐消失的小蛮低声抽搐，然而，却没人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极度悲痛。

如果可以，他希望此刻逝去的是自己。

最终，小蛮化作一缕微薄的气息，进入古彦的识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通过神识感应，古彦依稀能够感知到小蛮一丝微弱的气息在残片深处沉睡。这一发现，让古彦的心燃起一丝希望，至少，理论上小蛮没有真正意义上死亡。

此刻，文晓棠已然清醒，气息虽不如以前，但加以调养就可复原，甚至，因为小蛮的能量体洗礼，要比之前更加精进，只是时间而已。

再看整个冰雪海棠内，因为文晓棠的变化同时，也渐渐恢复中，海棠依旧嫣红，冰封渐渐开始塑形，晶莹中更透着一股灵动。

古彦闭眼静静伫立，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满腔悲痛无处发泄，也不能发泄，否则，让文晓棠如何自处？

文晓棠的初衷是成全古彦，即便因此可能会伤及性命，依然义无反顾。对于她，古彦唯有赴汤蹈火，不能报其万一，又怎可让其难过。

“走吧，孩子！”

文晓棠依然一脸茫然失措，对于小蛮的举动感到深深自责。她能够从小蛮临走时的那种恋恋不舍中的眼神中，看到她对古彦的感情。也能够从古彦此刻看似平静的外表，洞悉他内心的痛苦。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虽然，这种决定是善意的、可歌可泣的，但造成的后果是给对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