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问政杀心(1/2)
第9章
宁王队伍抵达阳信之后,林缚拖后一天率部从崇州出发。
从崇州到沐阳走驿道将近八百里路,江宁左军舟师步营日行九十里,林缚与刘直十二月初八抵达沐阳,但一直等到二十二日,南下就藩的宁王队伍才慢腾腾的行至山东南部的剡城县。
从阳信到剡城走驿道也就七百里地,算上山东官员晋见的时间,林缚以为宁王最迟不会拖过十二日到江东、山东的交界,没想到在沐阳多等了旬日。
就连一向谨慎、保存实力的岳冷秋也率长淮军进入豫中地区,与陈韩三、刘妙贞部的流民军在颍水两岸交战不止两回,宁王南下就藩穿越山东半岛竟然用掉二十五天。
在此期间,陈芝虎困守大同,对抗东虏步骑围攻已满两个月,而江西郡兵与虞万杲的建安军在杉关下遗尸数千具,奢飞熊在浙东攻陷衢州。
浙西大部失陷,奢飞熊兵临江西信州,江宁府南部也有遭兵之虞,江西、两浙、江东都束手无策,都望眼欲秋的等着宁王到江宁就藩。
林缚想着他还要护送宁王去江宁,怕是要拖年后才能回崇州,肚子里早就将宁王的娘操翻了。
无论心里对宁王是多么的失望,林缚还是率长山步营与刘直北上到剡城县迎驾,山东方面随行迎送的官员是汤浩信在山东的心腹亲信陈/元亮为首,陈/元亮以秣陵知县调往山东,担任山东宣抚使司左参政兼知青州府事,是为汤浩信在山东的左膀右臂。
王府卫营以及山东护送的队伍在城外扎营,宁王以及随行臣佐、仆役都住进剡城驿馆。
林缚抵达剡城之后,使敖沧海率长山步营在城外等候,他率赵虎及数十护兵,先与陈/元亮见过面,也不及细谈,便一起跟刘直去城中参见宁王。
在剡城驿馆前,林缚与陈/元亮吃闭门羹,门官说宁王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也不通报,就直接将林缚、陈/元亮挡了回去。
刘直身为宁王府内常侍兼王府卫营监军使,在这边与宁王队伍遇到便算正式上任,宁王府门官及内宅差役,都要受他管制,倒无人敢挡他进去。
按说张晏陪在宁王身边,不应该拒绝林缚与陈/元亮的晋见,刘直一时还摸不清驿馆里的状况,也不敢擅自主张就带林缚、陈/元亮进去,抱歉的拱拱手,说道:“也许王爷路途劳顿,休息过今天应该就好了……”
林缚还得故作大方的示意刘直先进去晋见,他抬头看了看才刚刚西跌的日头,暗道又要在剡城多耽搁一天,看陈/元亮眼睛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心想他随行护送宁王过境到最后竟然连晋见探望都不行,想来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元亮兄,江宁别后,经年不见,我们找一处酒肆去,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林缚说道。
“也好。”陈/元亮挥了挥宽大的官袍袖子,将随行官员遣散,就带了两个随扈在身边。回想去年在江宁相别时,林缚率领一帮由民勇、流民组成的杂军北上勤王,虽说给火速提拔当上正七品的都监,但颇有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谁能想到才一年稍多些的时间过去,林缚的地位已不在自己之下了?以江宁左参政权知崇州县事、兼靖海都监使,手握江东左军、靖海水营这两支强军,实实在在的是一地雄杰,陈/元亮想到这里也是感慨万分,幸亏彼此站在同一阵营的,由于接触颇深,才能越发明白林缚的厉害之处。
要在剡城过夜,林缚让赵虎派人通知敖沧海在城南结营,他与陈/元亮在城西街找了一处宽敞亮堂的酒楼走进去坐下说话。
宁王过境,剡城县小城也是喧闹无比,一座酒楼同时走进来两位穿绯袍的官员,店东家也是诚惶诚恐,亲自整理过包房,请林缚与陈/元亮进去。
林缚找了一处临街窗旁的桌子,与陈/元亮坐下,喝酒说话,也能看到剡县城里的民生模样,要赵虎陪坐,其他护卫坐在隔壁桌上吃饭,也没有让店东家将其他客人从二楼撵走。
“汤公身体可好?”林缚坐下来就问陈/元亮这个问题,他也最关心汤浩信年过七十二的身子能不能撑住。
“唉,宁王在山东境内拖了这些天,问题就在这里,”陈/元亮唉声叹气,“本要写信告诉你,汤公坚持不让,张希同与张晏用心歹毒啊!”
宁王府长史张希同不是旁人,便是有小相爷之称的张协之子。
皇帝打的是好算盘,他以为只要张协在京为相,张希同出任宁王府长史,随行到江宁就藩,绝无可能给宁王拉拢过去。
陈/元亮一语点透,林缚心里豁然透亮,又问道:“张晏焉会与张希同合谋?”
“应该是上面的意思……”陈/元亮手指朝天花板指了指,心里苦涩,又是一脸无奈。
林缚心知陈/元亮所说在理,张协欲置汤浩信于死地不难理解,但是张晏与他们远无怨近无仇,在崇州战事结束,还颇为拉拢他,就张晏个人而言,完全没有必要与张希同合谋对汤浩信下毒手,说起来也只有皇帝老儿不想汤浩信活太长了。
眼下也只有当今皇上才能指使得动张晏。
林缚心间恨意滋生,却又无知如何发泄。
陈/元亮压着声音将这大半个月来在山东发生的事情详细说给林缚听:“……先是要我们来回奔波,赶到阳信时,宁王不声不吭就走了,一直追到临淄才见到面,在路上就折腾了两三天。在临淄,以问政为名,张希同与张晏轮翻上阵,拖住汤公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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