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造把反[上](2/8)
志的乡村塾师来往频繁,互相勉励。冯云山学问很杂,精通占卜算卦,据说他从面相上看出洪仁坤“多异相”、“有王者风”,极力鼓动他造反。而在洪仁坤尽管屡试不中,心里郁闷的不得了,但要让他揭竿而起造朝廷的反、自己当老大,他还是犹豫了……
造反可不是十块钱吃自助餐,想干就干。
那是掉脑袋的事儿。
诛灭九族。
再说人家凭啥跟你干呢?
开染坊得三分颜色,给点阳光才能灿烂?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大的野心多大的抱负,单枪匹马肯定是成不了事。
宗教
群众的感情唯一是由宗教“食粮”来滋养的;所以,为了引起暴风雨般的运动,就必须使这些群众的自身利益穿上宗教的外衣。
——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与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
回到那本小册子:
《劝世良言》。
也不知道大脑中那根筋发热,偶然中,洪仁坤翻出了广州街头梁发送给他的小册子,这一翻一找,便决定了他今后的命运,也决定了清王朝今后的走向。这本书,让洪仁坤在孔孟之道和八股文之外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耶稣,还有上帝,以及耶稣降生救世的故事。——联想起几年前那场疯疯癫癫的大病,洪仁坤会心地笑了。他已找到有效的引爆装置。
大约在1843年,洪仁坤把自己的名字改为“洪秀全”。因为“秀全”二字拆开,乃是“禾(我)乃人王”。
洪秀全想干什么,已经是和尚脑袋上的虱子。
1845年至1847年之中,洪秀全先后弄出《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原道觉世训》,成立了一个“上帝会”。出身乡村塾师的洪仁坤,摇身一变成了上帝耶和华的第二个儿子,耶稣基督之弟,他来到凡间,拯救世人、斩妖除魔。
洪秀全宣称,六年(1837)前他在病中曾接受天命,“魂游高天”。上帝用轿子把他抬上天,两旁有无数娇娥美女迎接,上帝教他计谋,还给了他一个美女,做“正月宫娘娘”;教他走路“两脚要八字排开”。
并宣扬“信上帝的人无灾无难,享福无穷,天堂路通,不信上帝要被虎蛇所咬”。
只是,除了冯云山、洪的族弟洪仁玕,支持他的人几乎完全没有。
引车卖浆者流:愚氓或暴力
历朝历代的造反作乱者,一开始举事,几乎无不是在浓重的迷信色彩下展开的。高祖提剑斩白蛇。陈胜、吴广,篝火狐鸣。张角,“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元末刘福通,“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简直可以编成一套造反程序。
群众偏偏就吃这一套。
删不得!
所以,“等贵贱、均贫富”也好,“吃他娘,穿他娘”也好,无非是一种煽动人心的发酵剂。自古以来,一个成功的造反家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拿什么来忽悠你,登高而招,从者如云。
群众确有一定的偏狭与局限:
地位卑微,没有多少文化,长年只知道辛苦奔波……
行为既不广阔,见识又怎能深刻独到?
为了可怜的一点衣食、土地,他们往往很容易轻信那些许诺并不兑现的野心家。即使死去,也不知道怨谁。这大概也是历次大规模暴乱起崛于底层的根本原因。其中自然也有流氓无产者、亡命徒,揭不开锅吃不上饭,造反是个死、不造反也是死,乐得浑水摸鱼?
战争摧残
连******都说,“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可见,任何一次的农民叛乱都注定要在社会上引起巨大的动荡,何况像太平天国这样一个上百万人参与、持续十数年、战火席卷大半个中国的大规模暴动?
内战的烽火所及,庐舍为墟,遍地瓦砾。其中,安徽省是太平军和清军的必争之地,战场几经易手,争夺极为惨烈,受创最为深重。太平军不仅没有建立起“人间天堂”,它掀动的大海波潮退去后,留下来的却是一种难以复原的历史创伤。
《广德州志》记录:
1860年3月(咸丰庚申二月),太平军侵入广德境内,出没不定,广德居民或被杀、或自杀、或被掳走,以及饥饿疾病,死亡大半。1860年至1864年的五年中,百姓不能耕种,粮食严重短缺,山中的野菜被吃光,于是吃人,而后瘟疫流行,尸骸枕藉,道路荆榛,数十里没有人烟。当时广德州民户口约三十余万,太平军离去后,只存六千左右。
杭州府是清兵与太平军争夺的中心,人口死亡众多。一次被屠杀达十四万人。临安县,“仅存丁口八九千人”,昌化县,“洪杨之役,民气凋残,垂六十余年,未易恢复原状”。还有杭州东部的海宁县长安镇,“被烧房屋十之七,沿乡数里尽伤残。被掳千余,死难被杀万余。鱼池积尸,两岸皆平。”
战争使得杭州府损失人口三百万,人口损失率为80.6%。
浩劫过后十多年,在外交官郭嵩焘向朝廷提交的报告《条议海防事宜》中,论及财赋之邦江浙一带的土田开垦无多,或七八成,或仅五六成,还说,“皖南积尸填塞山谷,至今未尽收掩,田卒污莱不能辟,人民离散不能归。”
再现狂飙过后的萧条景象。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内战中,究竟死了多少人?
有学者将战前人口数据(《户部清册》)与1911年宣统人口普查资料进行对比,认为战争给浙江、安徽、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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