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2/3)
人手去一一核实。方然不愿意这些人死后,连名字都没有人知道,所以才仿造了这个姓名牌,将士兵的所属队伍、姓名、住址都一一刻在上面,因为见不到贺云扬,她只能等到阿毅每日回营才告诉他这个想法。她正想得入神时,便听见一声急促的雷鼓作响,营帐里的士兵全都支起了上身屏息细听,帐内的烛火摇曳不止,越变越昏暗。
听出这是归营鼓,众士兵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地落定,紧绷的神经也即刻放松了下来。
可是方然听着这鼓声却有些心慌地站立起来,隐约中又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她将盒子放在身旁伤兵身上,快步走了出去,却见整个军营被篝火照亮,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那个方向好像是贺云扬的营帐,想到这,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她来不及多做其他的想法,径直往那边走去,却见迎面一个人影背着火光急喘着气息奔来。
“阿毅?”认出是阿毅后,方然加快了脚步。
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毅见到方然后,拽着她便往回走,“快快快!将军受伤了!”匆忙之中阿毅才急着解释了一句,拉着方然一路狂奔而去。
贺云扬营帐内,除了司马代和萠卫将外,他麾下的几员大将全都齐聚在此,个个高大强壮,身披黑色铠甲,腰悬青铜长剑,而贺云扬坐在床边,半个身子被高达遮挡,他的铠甲已经被卸了下来,满是刀剑的刮痕。
方然赶到后,正好看见高达转过身去,而贺云扬的前胸上,中着一只断箭,顿时让她心惊肉跳不已,径直走了过去查看。
贺云扬此刻闭着双眼深深地调整自己的气息,整张脸已呈现出苍白病态,这只断箭穿过了他的后背,锋利的箭头上甚至没有沾上一丝血迹,除此之外,他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肌肉,全都布满着大大小小已经痊愈的伤疤。
阿毅此时哽咽道:“我们不敢贸然取箭,怕已伤及将军心肺。”
“好,有酒吗?你去取一坛酒来。”方然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发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声音。
阿毅听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方然深深地吐了几口气,伸手去触碰贺云扬方然后胸,小心的在伤口周围轻按,却发觉他身上的肌肉滚烫得厉害,“这里会痛吗?”每按压一个穴位方然便问他,得到的都是摇头否认。她便将手放到他胸前,仔细感受他的心跳声,依次询问后才确定伤口的位置,可是一会儿,放在他胸前的手突然感受到他的心跳有些加快,微愣下抬头,正对上贺云扬注视她的双眸,察觉到他眼神里有些浓烈的情感后,方然莫名其妙的耳根一红,弹也似地挺直了背。
“酒来了!”正在这时,阿毅拿着一坛酒赶了过来。
贺云扬闻言,转过头去,抬手示意高达拿开递过来的方巾,又闭上了眼。
方然看了一眼高达,他会意地走了过来,一手按着贺云扬的肩,一手握住他背后的箭头,咬紧了牙关,手腕用力,快而利索地将断箭拔了出来,鲜血当即便往外冒出。贺云扬立马握紧了拳头,整个身躯一震,愣是没有发出任何痛叫声,却让整个营帐内的人看得后背冒冷汗。
方然的心跳瞬间紧绷着,将坛子里面的酒顺着贺云扬的肩膀流向两处伤口,浓烈的酒味被空气催得愈发刺鼻,水珠钻进贺云扬的伤口,逼得他死死地咬紧了牙关,鼻间传来厚重的呼吸声,整张脸因强忍着钻心似的疼痛而青筋爆出,身上的肌肉急速收缩紧绷起来,紧握的拳头抑制不住地颤抖。
方然将空酒坛丢在一边,拿过一旁的药粉快速地洒在伤口上,用纱布在他伤口缠了好几圈才固定好,伤口处理好后,方然看着他身上的旧伤,即使已经痊愈了,可是这么多伤疤,仍旧叫她触目惊心,拔箭的时候他连坑都不吭一声,放佛这个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这个人到底是受过多少次伤才会有这种超乎寻常人的忍耐力?
见到贺云扬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帐内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带着心安的微笑。
“阿毅。”贺云扬这时突然喊了一声,便站了起来,强忍着伤口撕裂的剧痛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上铠甲。”
“你不要命了!”方然这才弄清楚他还要去守着回虎城,气得将手里的纱布卷扔在他脚边。
贺云扬看着她道:“他们的命就是我的命。”
“将军!”帐内的大将全都单膝跪了下来,“请将军养伤勿动!”
“你们是要我丢下自己的士兵不管吗?”贺云扬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阿毅劝道道:“将军,回虎城外还有右都尉和萠卫将,请将军切勿妄动,我们即刻前往!”
贺云扬没有理会他,而是严厉地看了一眼高达,高达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起身上前为贺云扬穿上铠甲,阿毅等人见状,只能作罢地缓缓起身。
方然紧闭着嘴看着他就剩了半条命还拿出去拼,原本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无可言喻的心疼覆盖,她能怎样?他都说了士兵的命就是他的命,他为了他们而活,为了西锦而活,这一生,早已没了选择。
他们走后,方然才从伙头孙那里知道,原本已恢复平静的回虎城却在暮色降临时突然暴动起来,贺云扬的伤是为了掩护来不及撤退的部下而受。
煎熬的一夜在方然的无尽担忧中慢慢度过。
翌日一早,方然将热粥和馒头发放给伤兵后便收拾了他们换下来的纱布去河边清洗,刚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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