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无妄；陨落(3/3)

方才，连沼浔都不敢杀她！为什么……那该死的卿和，胆敢破坏她的元婴！

“砰！”

高空坠落东西的闷响声从旁侧传来。

陶子素卸去了大部分力量，方才从坠落的惯性中停了下来。

她努力撑起了半边身子，转过头去，却发现珑琳腰部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身旁。

“哈哈，你也有今日！”冰凝刺令她受到重伤，却不至于全身脱力，陶子素咧开嘴嘲讽地笑道。

陶子素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迅速低下头去，再摸摸贞娘的脸蛋，吓得往后再次坐倒。

陶子素颤颤巍巍地爬过去，左手捏起贞娘的下巴，右手使劲的拍拍她脸，叫道：“你醒醒，醒醒啊……”

贞娘此时脸色苍白，双眼上翻，全身半点生机也没有。

陶子素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丹药，往她的嘴里拼命塞去，饶是如此，却也挽救不了生命流逝到极限的贞娘。

忽然，贞娘睁开了双眼，痴痴地望着陶子素，艰难地张开嘴，嘶哑道：“有了……海皇残魂，便会有海族的血……血脉，我我……终于可以嫁了他。”

“你好蠢！”陶子素眼眶不自觉红了，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她自己不知道的是，自己扶着贞娘的双手，正在发出微微颤抖。

“我，我知道。”贞娘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兀自摇摇头，“我道心不稳，是我没用。但是，我始终……欢喜他。”

喜欢就喜欢了，贞娘的世界，就是单纯到如此简单。

单纯到甘愿被他掳来当鲛人族生殖极其，单纯地去舞功台拼杀，单纯地观察他的一切……贞娘没有错，错的人不是她。

陶子素很没骨气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喉咙顿时嘶哑，失声到大哭。

贞娘兀自笑了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手摸向陶子素的后脑勺，低声道：“是……我连累你，是我对不住你，这是我最后的……”

陶子素脑后方传来一股热流，惊得她顿时睁大了双眼，迅速转过头，看向贞娘那柔和的脸。

“我要留在……大海，请你，最后……帮我。”

贞娘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后，消弭于整个嘈杂的世界中。

陶子素感觉整个世界都静谧了，她惨笑着背过手，握住了冰凝刺的手柄。

“嘶——”忍着那痛到骨髓的剧痛，陶子素艰难地，将冰凝刺拔出自己的胸膛。

她看向一脸苍白快要死去的珑琳，再盯住手心那沾着鲜血的冰凝刺，顿时紧紧咬住牙齿，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陶子素将身体渐渐冰凉的贞娘放在一边，支撑着半边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陶子素往胸口拍了一道灵力，阻隔那汩汩而流的鲜血之后，她挺直了背脊，慢慢朝着珑琳走过去。

珑琳虽然自知元婴被毁，性命到头，却也不愿意放弃生还的机会，她借着最后一丝清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她看到了一双猩红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仿佛看透了她，带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仿佛从魔界那深深的血色炼狱魔地而来……

陶子素头发飞扬在血色的残影中，她紧绷着脸，面无表情，蹲在了珑琳的身旁。

“你……你不可以，我我我是雪族七公主……”珑琳喘着粗气，举起软弱无力的右手，朝着陶子素的脸抓去。

如今，曾经辉煌的元婴修士，彻彻底底没有了反抗之力，宛若待宰的羔羊。

陶子素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举起了裹着熊熊火焰的冰凝刺，丝毫没有犹豫，狠狠地往珑琳的丹田扎去。

“一刀，替白澄溪。”

“二刀，替贞娘。”

“三刀，我陶子素。”

残忍的红色光影一次次闪过，珑琳腹部被鲜艳的火焰包裹住，接而再次炸开，最后的那团凶恶的烈火，骤然浇灭了她所有的生机。

珑琳睁大双眼，直到死都还未想通，自己最后为何会死在一名结丹修士的手中。

陶子素收起冰凝刺，用珑琳的衣角将它擦干净，再用布条包好，放进了储物袋的角落中。

她站起了身子，望向远方那残酷的战场。

幽幽的古老歌声自遥远的地下飘来，充满了对人生无奈之事的哀愁：

“无妄无妄，彼之福，此之灾也，可贞无咎，固有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