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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略是责怪地睨向后头侍立着的墨兰,透着不快。“已经好很多了,是我自个待不住。”项瑶恭谨回道,替墨兰解围。相处几日,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话不多甚至带点傻气的丫头。
长平收回视线,噙着和善笑意道,“本宫就是过来瞧瞧姑娘,不必如此拘礼。”
项瑶虽心里诧异这位大公主的造访,承得是与淑妃娘娘一致的端庄舒雅,记起她在狩猎那日对宋弘璟的那句评价,心生好感,见她并不端着架子,随意扯着话题聊开,颇是相投,便也放开了。
听着项家俩姐妹道起宫外庙会趣事,长平作了倾听状,似是向往,目光停留在项瑶身上,实则暗作打量。
“谢皇上美意,只是臣心中已有挚爱,无论其他人有多貌美贤德,唯有辜负。”
殿内回荡出的清冷声音,仿若玉石相击,叩在她的心扉上,未再踏入,一折身,才来了这处。
“公主,可是项瑶的脸花了?”项瑶摸着脸颊问向看着自己出神了的长平道,煞是不明。
长平扯回思绪,嘴角露了一抹莞尔,“难怪世人皆道项家有女,宛若美玉,光华流转,一如明珠生晕,叫人痴看。”
“公主莫要打趣了。”项瑶睨着她眉眼刻意作的一丝令人讨厌不起的轻佻,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被一女子调戏。
三人笑闹,和乐融融的氛围里,长平匿了眼底眸光。
……
绵绵阴雨止在了十月末,天光初霁,一扫连日笼着的阴霾,明黄的琉璃瓦上水珠凝成饱满一颗,垂挂在檐下,悬而未落。忽的风吹过,落在项瑶肩上,渗入冷意,不自觉地瑟缩了下。
她的伤已近好全,再留宫中颇是不适,故此才来了御书房。
待公公通报,项瑶踏入大殿,一眼就瞧见景元帝执着奏折,脸上略是深沉,瞥见她的一瞬缓和了神色,“怎的不在凌漱宫好好歇息。”
“臣女是来向皇上请辞的。”
景元帝本就被这几封替顾玄晔求情的折子弄得气闷,只不过是暂削权利,关禁闭反省,便有那么多出声的……目光一转,凝向殿上跪着的项瑶,心中不免气闷更甚。
“起来罢。你伤势未愈还需多加休养,朕留你难道错了?”景元帝一身绛金缎绣龙纹袍,墨色鎏珠附着在帝王的金色冠冕之上,微微碰撞间发出细微的声响,携着隐忍怒意。
“臣女绝非此意,只是怕家中母亲惦念,是才归心似箭。”项瑶垂眸,忙是恭敬答道。
景元帝闻言微一停顿,眼眸转黯,这半月光景凌漱宫始终未等来那人,他就知道留不住,也不该再留。一声低叹,几不可闻地没入御书房清冷的空气。
“也罢,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项瑶螓首微抬,皓齿星眸眨动几下,双目澄澈地望向景元帝,“臣女想求皇上赐婚。”
景元帝闻言神色温和,注视她的目光却是精湛厉害的,“你与蔺王郎才女貌,确是良配。”
项瑶愕然,然也只是片刻回过了神,略微昂首挺直了背脊,“臣女喜欢的是宋将军,想嫁的也是宋将军,求皇上成全。”
景元帝睨着她,过分窈窕的身躯仿佛轻而易折,却又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坚毅,这一幕与当年何其相似,眼中掠过一抹痛色,旋即被更深沉的情绪所替代,“朕的儿子就入不了你眼?”
殿内气氛陡然紧绷。
“皇上恕罪,是项瑶高攀不起。”项瑶听出景元帝话语中的愠怒,直挺挺跪下,因着心中那人,忽的就镇定下来,低眉轻语却是坚定。“心已有所属,旁人再好,也都无关。”
景元帝听着那甚是熟悉的话语,蓦地拍案而起,“好一个无关!”
项瑶垂首,虽微微颤抖,却不后悔。
景元帝瞧着她那执拗模样,蓦然与当年云安请嫁一幕重合,胸口一窒,微踉跄了一步,垂眸掩过悲痛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景元帝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仿佛苍老了十岁,“你怎知他值得你全心托付?”
“两心相知,谈不上值不值得。”
***
蔺王府邸,角门外,一辆香车静置,锦盖垂下的流缨随风轻扬,卷了一缕淡淡香气。
身着湖蓝褙子的丫鬟上前叩门,不多时就有王府家仆走出来,听那丫鬟报了身份,便往门口那辆马车方向张望了一眼,道是要进去通报。
就这档口,一名婆子自院内青石路上走来,着银灰色素面织锦褙子,眉目端庄,行路之间几近没有声音,瞧着那名丫鬟出声问了道,“安国公家的?”
丫鬟叫她身上气势压着,下意识应了声是。
那婆子略有些严肃的眉眼染上笑意,“快请进来。”
丫鬟回身将小姐从马车上扶下,风拂过,掀起兜纱,露出一张清秀的容颜,正是安国公府的嫡女千金安瑾。
走到门口,与那婆子正对,安瑾一眼认出是惯在皇后身边侍候的常嬷嬷,估摸是因着王爷生病派来照顾,噙着得体浅笑颔首致意,唤了声嬷嬷。
“姑娘来看望王爷,正巧,这是厨房刚做的吃食,姑娘拿进去劝王爷吃点。”常嬷嬷说着就示意身后的婆子将食盒递了过去,面上盈满笑意,“姑娘说的,王爷兴许能听,就劳驾姑娘了。”
“嬷嬷莫要这么说,安瑾……尽力就是。”安瑾接过,面上浮起一丝羞赧,便在常嬷嬷的暗示下,朝王爷那间屋子走去。
那名家仆忙是跟上前一步,就让常嬷嬷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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