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亦真亦假(1/2)
她来之前早换了素白丧服,此时显得整个人更加纤细玲珑,虽然她在宗庙之内算是年纪最轻之人,但身为帝后,此时所有人都要向她行跪拜之礼。
宗庙之上没有座椅,所有人都是站着说话,而这一点也很重要,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就像圣旨一般,无人能抗拒。
此时,一位身着黑色蟒服,腰系粗麻的高大男子走近前,对童沐灵又施一礼,才开口道:“殷皇后,柳公公说昨夜你侍候在父皇身旁,敢问父皇可留有遗诏?”
他走过来时,童沐灵就注意到了他的腰牌,乃是一个“襄”字,见他又称先帝为父皇,那一定就是皇帝老儿的其中一子,那个襄字不会是他的名字,因为以她对所知的几个皇子的名字看来,像景玥、景珑还有景珏,都是王字旁,所以她猜那个襄字是封号,而且应该是皇帝子嗣中份量最重的一位,否者,轮不到他出来问话。
对方的身份可以确定,但遗诏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在哪儿,景玥也没事先知会她一声,总不能编个口传吧,谁信呐!
正迟疑时,她偷眼看向景玥,只见他眼朝高处,童沐灵瞬时抬头,只看到头上那处写着“万年之统”的匾额,她把心一横,抬手一指。
柳公公立时命人架梯去取。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匾额时,只有童沐灵看向皇甫景玥,但见他噙着坏笑,对她点了点头。
童沐灵当即移开目光,这个男人,真会利用她。
她来之前想了很久,要不要揭露皇甫景玥和景珑的诡计,可看到宫里的一切都在景玥的掌控之中,凡事滴水不漏,特别是柳公公,昨夜里亲自替他掌灯传话,连忠心皇帝的柳公公他都能收买,这内宫之中,怕是他已经站稳了脚跟。
虽然皇帝老儿的意思是传位给皇长孙,可毕竟没有给她像遗诏之类的证据,就算她开口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服,而景玥那边,可是把遗诏都准备好了的。
而且,她真不想陪葬……
她还在想着,那边柳公公已经开始宣读遗诏。
“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乃嫡子之重,然景琛早逝,嫡孙年幼,朕慎思虑,夙夜兢兢,然宗室社稷之任,付托至重,唯元良英奇之子,难担重责。庶子景珑,天资粹美,谦冲温和,素来克尽厥职,敦厚不负朕之所望,必能克承大统,朕祗告天地社稷,传位于皇三子景珑,以绵宗庙、社稷之福,载运三十五年二月七日。”
遗诏一出,所有人都望向站在角落里阴暗处的皇甫景珑,只见他脸上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童沐灵撇了撇嘴,只觉那人太会做戏。
殷龙战此时站了出来,他本武将出生,声音洪亮,禀问道:“皇后娘娘,昨夜您服侍在侧,陛下临终前的遗愿亦是如此?”
此语很明显,是对遗诏产生了怀疑。
这一问,众人又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到了这位年轻皇后的身上。
童沐灵看了看景珑,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目光冷漠疏离,她又侧目看向弘烈,见他两手紧握成拳,满目惊怒。这也难怪,他是皇长孙,如果他无法继承皇位,就会成为新君最大的眼中钉,而自古没登基成为皇帝的太子命都不长,这位皇长孙,怕也要短命了。
可皇长孙短命总比天下大乱要强,如果她站出来否定景玥那份遗诏,那皇三子一派和皇长孙一派必然兵戎相见,到时候便是祸起萧墙,民不聊生,这是她绝不愿见到的情况。
她略微沉思,才道:“陛下昨夜忽然病情加重,临危之际倒也嘱咐哀家几句,陛下说他放心不下皇长孙,让哀家转告继位的三皇子,要他善待嫡孙皇侄,并封弘烈为王,封疆西南。”
她是随口胡诌,她的打算就是只要有人敢拆穿她就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全都捅出来,把水搅得更浑,但她想,景玥不会拆她的台,毕竟封弘烈为王不过小事一件,与他篡位这事比起来,孰重孰轻那景玥心里应该有数。
她也就是和他做个交易,她不提他篡位的事,只替皇长孙讨了个王位封地,可她又不懂该怎么封,所以没说具体的封号,至于封什么王,西南哪一块地儿,他们自己画去。
“皇后可有凭据?”殷龙战追问,语气还是不信。
童沐灵想吐血,她已经在维护殷氏的利益了,可这老东西还不依不饶,她只得从衣袖中取出一份诏书,递给殷龙战时沉声道:“自己好好看清楚再说话吧。”
见她拿出一份诏书,反应最大的却是皇甫景玥,她拿出来的正是皇帝要她陪葬的那份诏书,他看不懂她的意图,他以为,那诏书早被她销毁,他没想到的是她会把诏书展示在人前。
他也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殷龙战展开皇诏,看完后呆若木鸡,那诏书上明明写的是皇后殉葬,根本只字未提弘烈封王之事。
然而,他久经沙场训练出的胆识和应变力也不是盖的,童沐灵就见他当即合上诏书,俯身跪在先帝灵前,将诏书举过头顶,又着弘烈跪下,只听他道:“陛下封长孙燕王,封疆南越,为国戍边,以励其志,此等苦心,臣领命遵之。”
说完,就把诏书投进焚烧纸钱的火盆之中,而殷龙战所做一切,皆没有人多说一个字,看来,他大将军王的威信还是足够震慑人心的。
眼见诏书被烧成灰烬,童沐灵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老家伙坦白其中的真相,那她才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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