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名扬天下(2/2)

沈璐看着他们清洗过墓穴，抹去杂草和灰尘。然后便跪坐在墓碑前，对岳一然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和妈说会儿话。”

说完，便看也不看他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照片，好像她的母亲还活着一样。她们就这么相对而坐，说着母女间的悄悄话。

岳一然和乔纳斯默默地走出墓园，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怕打扰亡者的宁静。两人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

这里只有一班车，车体破破烂烂的，上面也只有司机一个人。除了清明，这条线路大多数时间都是空车，司机便也开得飞快。岳一然看着窗外的景物急剧变化着，慢慢周围繁华了一些，隐隐约约能听见人群的喧闹声。

岳一然心里的大石头慢慢地落了地，她转头对乔纳斯说：“今天带你吃点有特色的。”

乔纳斯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怕她伤心，怕她难过，这大冷天的后背都汗湿了一片。他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比谁都了解这种感受。因为了解，所以不曾试图去安慰她。所有的言语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活着的人只能自己走出来。

而他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然后，再佯装对她的悲伤毫不知情地问：“什么有特色的？”

“回去你就知道了。”岳一然神秘一笑。

两人回到酒店，岳一然点了醉鱼、醉虾、东坡肉，最后还点了一壶桂花酒。

乔纳斯好奇地解开绳子，揭开盖在瓶口的红纸，探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像是月桂树的味道。”

岳一然点点他的鼻头：“这是桂花酿的。对了，你没见过吧？桂花就是一种黄色的小花，一团一团的涌在一起，又香又漂亮。下次要是秋天回来，我就带你去看看。”

乔纳斯应了一声好，然后帮她倒好酒，笑嘻嘻地说：“来，干杯！”

岳一然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便一口饮尽。她吃了一会儿，看乔纳斯拿着叉子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吃什么好，便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在他的碗里：“来，尝尝这个。”

乔纳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滑滑的，像是果冻似的：“这是什么做的？”话音未落，又急忙改口：“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觉得我知道后一定会后悔的。”

岳一然哈哈大笑：“别怕，这个的原料很正常，就是普通猪肉啊！”

乔纳斯立刻松了一口气。

岳一然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准备补充一句：“不过……”

乔纳斯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哀求道：“千万不要说！”

岳一然看着他璀璨明亮的眼睛，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后自己嘻嘻笑了起来。

乔纳斯呆呆地看着自己湿热的掌心，心脏跳得飞快。他转头看向岳一然，她的两颊泛起浅浅的红晕。

她醉了。

乔纳斯忽然意识到。伸手摸摸她的脸颊，热乎乎的，像发烧似的。

“你为什么不吃啊？看着我做什么？”岳一然歪着脑袋问道，声音都娇气起来。

“我想听你说话，”乔纳斯一边说，一边盛了一碗粥，递到她的手边，“吃点东西吧。”

岳一然用手撑着下巴，一直望着他笑，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的。

乔纳斯无奈地站起身，用调羹喂了一勺塞进她的嘴里。

岳一然眨巴了下眼睛，无意识地嚼了嚼，喉咙一动，吞咽了下去。

幸好还知道怎么吃东西！乔纳斯心想，他不会承认，他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如果她……，他就能含着她的嘴唇，帮着她把这碗粥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