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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和行归于周同路的事情,李治平今日才提,已经是给足了翕公面子。崔季明心里头一时茫然,嘴上却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了应答:“此事我已知晓。怕是到时候还要有该会面的人,这都是小事,您让下头人与我再传话便是。马上便可能要回长安,正好路过宣州。”
李治平笑着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拍了拍崔季明的肩道:“三郎的出身,便代表了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日后鹏程万里也未尝不可。”
这场面简直就是领导接过两包人民币中华,笑着拍肩说年轻人你很有未来啊。
崔季明脸色绝不算好,她知晓自己如果做了此事,南地流民之势便是难挡,暴动也将会无法控制。她不像这画舫上的那些人,她见过流民大潮,她也曾衣衫褴褛的沿江寻活路。她更知道这一场暴动,如同一块感染的烂肉伤疤,越溃烂越大,最后挖肉疗伤怕是都未必能止得住。
第二场会选在一轮酒后在上层再度举行,此次商议的便是政绩考察。有人甚至提议先对支持此案的薛菱下手,问题也渐渐扯到了端王上,下头众说纷纭,郑家在内的崔党是死不撒口,绝不同意率先对端王出手。
端王被杀,太子修如今如同摆设,永王几乎就可以顺利上台,李党连朝堂上的控制力也有了。
崔季明没有听进去,她闷闷的坐在几排胡椅中,最后按着预定好的投下了筹签。
此次会选结束后,崔季明随众人走出广间,走至无人的一层,还未来得及去甲板上吹吹风,忽然一双手从她背后抓来。
她虽一年多没上战场,但习武一事从未荒废过,条件反射的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便是一拧一拍,朝后迅猛击去。
她还想着这条船上都能混上刺客,是谁疯了么?
才回头就看见言玉被一击打中胸口,他闷哼一声,面色惨白,眉头皱起唇角好似隐隐冒出一丝血线,他快速的抿了一下嘴唇,将那血线吞回口中,哑着嗓子道:“够了。”
崔季明皱眉:“你在做什么?”
言玉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似乎痛到一时没能出生,咳了两下才一言不发将她拽至画舫一层狭窄的隔间内,合上了门。
崔季明挑了挑眉:“有事?”
言玉手指在门框上撑了撑,半晌才直起身子,道:“你在会选上面色也太显眼了。难道是想为端王做傻事?”
显然言玉将她刚才阴沉的面色,当成了为殷胥而忧心。
崔季明拧着眉毛冷笑了一下:“你可真会瞎想。”
她说罢便要去推门,狭窄阴暗的隔间内,言玉猛的伸出手臂挡住,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手臂,崔季明刚想还手,却一抬眼,看见他就在眼前的薄唇中,那道血线又几乎要渗出来了。
她僵了一下。
言玉面上急色绝不像作伪,他压低声音道:“你要想想你妹妹!我……知晓你或许此刻少年心境——欢喜的痴迷,但为了他与行归于周作对,是不值得的!你绝不该是会为了情爱做傻事的那种人!”
她以为上次她做出那种行为,言玉或许会跟她保持距离,然而他如今还是蹦出来生怕她真的去做傻事。
崔季明半晌道:“你想多了,我不是因为他。刚刚跟李治平见过面,他有提及要我去宣州,我只是在思索此事。”
言玉微微松开了手,他面上神色一轻,似乎有些不太信她的话,半晌道:“此事我知晓的,你不必担心。我本不打算跟你说的。”
崔季明抬起眼来,言玉道:“你去宣州便是,见过宣州节度使和刺史,吃个唠家常的饭。我有人在宣州附近,他们会替你解决。你不必脏了手。”
她皱眉:“不需要。”
言玉道:“你你还没有做好涉足这种事的准备,这样倔强着强逼自己只会让你痛苦。”
崔季明道:“你做此事,便不是在我眼前发生的么?我就能心中毫无愧疚,坦坦荡荡安眠了?我的心还没这么宽。”
言玉叹道:“政治是需要人选择时候闭上眼睛不看的。”
崔季明沉默,她半晌才抬起头来,道:“言玉,我且问你,你是当真相信行归于周的这套玩意儿?还是觉得没了皇家,就是你心里的头的天下大同了?”
言玉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他半晌:“我说笃信,你必然觉得是我在撒谎。行归于周的模式或许有相当多弊端,但皇庭就足够好了么?能够一言遮蔽天下的人,都是世袭的,只要有那个姓氏就有了一切的权力。殷邛算是个什么东西,却成为最后登上皇位的人。按照祖宗规矩,姓殷的不论是个怎样的性情才智之人,就该手握大权。”
他道:“你能与我说,这样的制度,是比如今行归于周从世家内选择人才,相互制衡更好么?唯一可以用有才之精英任选的相位,又能撼动什么皇家的决定?”
崔季明还要开口,如今以她了解的行归于周,实在有许多漏洞可以挑,这说法她可以反驳,言玉却忽然伸手抵在她唇前,以近乎恳求的神色道:“三儿,你有种种理由,或许也能戳穿我。但人活着是要个念想的,你别说了。”
他没法承认自己在做无意义的事,他更没法承认自己被行归于周控制的这十年是在被利用,是在吃根本没必要活着的苦。或许他从内心,每天起床后都要告诉自己,他是在为了事业而奋斗,为了能让天下不再有他这样的人而努力。
崔季明心头闷了一下。
她半晌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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