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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俱泰此刻心里头几乎只有震撼二字。殷胥丝毫没有为自己手揽大权而欣喜,为自己如今的功绩而满足,他思考的只是,如果大邺换了别人当皇帝会如何?如果姓殷的下一代只出了无能之人又该如何?
难道就只能等着民不聊生,改朝换代?
还是说大邺的官制,可以做到就算是圣人无能,也可毫不受影响的有序运行?
他万没想到自己拉着他出来游玩一趟,本想是将大邺的财政之权□□,或许自己的才能也不会在六部受到太多的压制。
却不料反让他一段话说的哑口无言,满心震撼。
他忽然心里有一种预感。
如同高祖立国,定下如今的官制,总算他身死不在,这套官制也是持续了百年,才在世家权重的不断演化下暴露出了弊端。
而或许,对于大邺而言,另一个像高祖这样的人出现了。
殷胥望着窗外,好似在沉思,俱泰忍不住看他,却不料他忽然惊喜开口:“那是——洛阳也有卖糖葫芦的么?”
俱泰:“……圣人要买?”
殷胥不动声色,半晌语气平静道:“有点想吃。”
俱泰:……果然还是没弱冠的年纪啊。
俱泰对着旁边护卫道:“就给他两个铜板,千万别多给,买一串插在最顶上的,沾灰少,去吧。”
不一会儿护卫买了上来,旁边跟着的亲卫那叫一个小心,先摘了第一个吃了试毒,才把缺了第一个的递给圣人。
殷胥咬了一口,酸的皱眉头:“她以前不爱吃酸的。吃糖葫芦只吃糖壳儿,果子让给别人吃。不过我老喂她酸梅吃,她如今大抵也能吃点偏酸口的东西了。毕竟总吃甜的,容易坏牙。她阿公以前总给她买,如今……”
他没说下去,又咬了一口。
俱泰这才反应过来,殷胥说的是崔季明。
他心里头顿时冒上几分凄凉,毕竟他早几年就知道殷胥与崔季明的关系,从当初她十三四岁去西域被人保护,到后来二人在东风镇外久别重逢……
如今已过去一年多,圣人仍念念不忘,不肯娶妻,几乎就是跟劝他迎娶皇后的群臣撕破了脸。后来一是毕竟殷胥手握大权,群臣再烦就是找贬,二是反正殷胥长兄还活着,他又立侄子为储,有了储,群臣不得不闭口。
只是,看他说话这么自然,就跟崔季明还活着一般,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吧。
殷胥看着眼前俱泰感伤的眼神,这才恍然发现,怕是自己提了崔三,他不知崔三还活着,心中难受吧。
殷胥心想:……我管你的,她活着的事情,我才不会告诉你。
他咬了一口山楂,行为有那么点幼稚,舔了舔唇角,道:“户部加些职权的事情我会考虑,如今商贾盛行,朝廷也要配合民间发展,协助他们渐渐走上正轨,设定个边框而不是什么都插手。你行商多年对此有经验,五日后我要见到你的文书。让别人给你抄撰一遍,你那烂字我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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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如今才叫一个愁。
她就想先把自己的五州地盘安顿好,类似于制定点什么律法啊,招揽点佃农啊,发展一下这战乱中快要崩溃的几座大城。然而就在她想关着门玩城市建设游戏时,总有旁边的人在不安生。
以她所控制的黄河一线为界,同线上还有比她更弱小的横野军。
往北的两大藩镇,都是武将或贫农出身,拥兵不少,但是基本没啥家底,军备和财富都是掠来的,跟暴发户似的在北边撒钱,也不知道撒到哪天日子过不下去了又要出来搞事。
南边的两大藩镇,则是郑家和裴家。
郑家据关东,手底下有郓州等几座城,主将似乎是郑湛的长子,还有一些从荥阳搬出来的郑氏,基本上掌权的都是一家子人。郑翼与郑湛却不在,听闻是去了南地。
裴家据山东,地域最广,富城却不多,最主要的大城是兖州。棘手的是,裴家如今的主将居然是裴森,这么个从西域跟夹尾巴狼似的跑回来的家伙,居然在裴家阴谋阳谋的混到今日。而最重要的是……裴森见过她。
虽然都是四五年前了,那时候崔季明毛都没长齐呢,但她觉得自个儿这张脸也算是有特色,裴森见了不可能认不出来。
然而裴家合作的意思是,他们想先和魏军联手,弄掉蔫不拉几耗家底的郑家。
当然崔季明可以把这种合作理解成裴家给自己找敢死队,让他们先干,裴家在后头捡人头。看魏军要死在郑家手里的时候,施舍两口奶,给点圣光,让他们继续上。
崔季明自己都蔫坏,还能理解不了裴家的套路么?
只是她也不能拒绝,因为她占了济州后,和郑家有接壤了。
裴家随时也可以跟郑家合作,俩关陇世家两句诗咏上口了,指不定就不计前嫌先把她这个看起来就很好捏死的农民起义军给弄了,然后两家一起分河朔这片肥地。
崔季明没有能力对裴家说不。
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粘粘糊糊的跟裴家见个面,先达成协议再说。
两军要合作就合作,还非要联姻这是干什么。简直就是非要造就一对婚后各种生活不和谐的夫妻,而后俩人婚后吵架指着对方鼻子骂:
“你个花钱如流水的娇贵作娘们,让你再傲,姓裴了不起滚回你家去!”
“你个大字不识的口臭虱子怪,不就是有几个兵么,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臭文盲!”
指不定俩人一吵,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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