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初夏的歌谣(2/3)
那些条文,多到外边跟人动手,”鱼尘欢忽然发现这话有怂恿弟子生事的嫌疑,赶紧改口说,“多到外边降妖除魔。行了,快去吧,晚些万松阁就闭门了。”余圣殷心想还不是师父你硬要留人下来陪练,现在又编排人家师父又赶人家走,真是太没道理。
鱼尘欢又说:“我看你这些天似乎总是卡在上段,恐怕是碰到瓶颈了,找个高手指点,事半功倍。”
苏溪亭想想觉得十分有理,近来增益速度不如以往,她急需突破,道个谢便走了。
然而与余圣殷所想不同,鱼尘欢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在叮嘱苏溪亭回去洗澡换衣服的部分,的确是金口玉言。可惜苏溪亭只听到“万松阁就闭门”一句,出门拐弯直奔万松阁。汗水给山风吹干,有一种别样的舒爽。但公输染宁是无法理解的,嗅到汗味他便联想到出汗,接着联想到对剑,接着联想到演武场,接着联想到堆满弟子三天没洗的衣物、臭烘烘的洗衣间,所以他一见到苏溪亭便皱起眉头后退三步同时以袖捂鼻,问:“你是不是三天在演武场同人打架没换过衣服?”
“……”面对平白飞来的诬陷,苏溪亭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输染宁向后屋喊了声:“椅琴——带她下去洗干净再来见我。”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腰间佩着碧玉的女子转出来,温柔地将苏溪亭带下去,在无人处对茫然的师侄说:“别往心里去,师父他就这性子。”
苏溪亭总算明白为何万松阁内人丁稀少,弟子们宁可去药园种菜了,摊上这么个主子谁受得了,她偷偷打量向椅琴的衣饰,感觉确实是比别的地方精致许多。
向椅琴在自己房里给苏溪亭烧了一桶热水,水面上飘着一层栀子花瓣,苏溪亭看着水面呆了呆,又望望水桶边高几上的瓶瓶罐罐,不知如何下手。向椅琴早就猜到了,指着一个个的罐子说:“这是木槿,这是皂荚粉,你洗完就用这罐擦手脚,润肤用的……”
“谢谢师叔,不过我就来一次,不用特意放花瓣的。”
“哦?这只是我们每日都用的罢了,”向椅琴说,“春季用栀子,入夏就该用茉莉了。”
糙,以前活得真糙。这是苏溪亭唯一的想法。
向椅琴将一套崭新的蓝色长裙摆在一边,苏溪亭穿起来都担心自己从内糙到外的身心挑坏了衣服上平滑的针脚。回主屋的路上苏溪亭怀着敬佩,由衷道:“向师叔,你竟然能贴身伺候里头那位,道行真是太高了!”
“这同道行有什么关系,”向椅琴笑,“我以前就是个洒扫庭院的,很多事都是从师兄师姐那听来,特别是柳——”她突然打住,眼里流露出伤感,“不说了,快到了。”
苏溪亭却想起了齐桓景,他现在应该已经下葬了吧?
公输染宁皱着眉心,绕着苏溪亭打量许久,才前迈一步,同苏溪亭保持二尺的间距,勉强点头:“还算干净。找我何事?”
“鱼师祖说我上路不行,叫我来请教。”苏溪亭郁闷道。
“啧,”公输染宁掸了掸袖子,“所以你就满身大汗地跑过来了?”
“我……”
“女孩子干净齐整点行不行?长得清清秀秀的,怎么跟个庄稼汉一般?”
“弟子……”
“行了,上段是吧?跟我到山道上去。”公输真人停下絮叨,召出折柳剑直奔万松阁右边的一条小路。青石板上露水连成一片,夹道的树林里有萤火盘飞,黄黄绿绿浮沉在草间。
公输染宁站在高处的石阶上,道:“武技忌讳下盘不稳,你把你那……什么刀拿出来,攻上路,不要离开十层台阶之内。”
苏溪亭前后看了看,召出镰刀向公输染宁的头顶直劈而下,后者不躲不闪,用剑鞘架住刀刃,顺着刀弧刮过,反手一弹,剑鞘轻轻打在苏溪亭肩膀上,她失去平衡,倒退到八级阶梯下。
“太急了,慢点。”
苏溪亭点头,换了几个起手,却完全无法靠近对方四阶以内,技穷过后说:“不行,光靠上路攻不过去。”
“你一是底子太薄,二是——”公输染宁瞄着她的头顶,“个子不够,你今年几岁了?”
“十五。”
“辟谷了?”
苏溪亭没好意思说自己经常伙同卫溱筝师弟偷偷开荤,说:“是。”
“十来岁辟什么谷,该吃就吃,还得再长个两三寸才好……”公输染宁说着便忘了洁癖,过去将苏溪亭的胳膊抬高些许,“你下刀的角度很刁钻,要真个子不够,跳起来或者配合御气从上往下挥刀,都是可以选择的打法。”
“嗯,我试试。”
萤火虫聚集在浅水坑附近,苏溪亭落地后退的瞬间,公输染宁的余光瞟见那一片泛着莹莹光点的水面,忽然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像今日一般手把手教人剑法了?这块地方最开始是灵渠子发现的,少年时的公输染宁还没有那么怕流汗,在此地刺出了无数惊艳的招式;灵渠子飞升,公输染宁就把鱼尘欢带来,却至今不明白为何两人剑风天差地别;再后来就是柳杨枫,将公输染宁钻研数十年、从来不实践的剑法练到了极致,然后顺利坑了师父。
如今是苏溪亭,可公输染宁望着突然消失在面前的镰刀,没把握长剑的套路能用在农具上。
脑后有尖锐的风啸,公输染宁来不及横剑格挡,今晚头一回挪了脚步闪开。
苏溪亭挥了个空,没想到对方会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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