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9(1/3)

京极彦看到了火光，朦朦胧胧恍恍惚惚跳跃着的，温暖明亮的火光。

伴随着火光他听见了欢歌笑语，有人高歌着他所不熟悉的异国曲调，踩着拍子敲击出节奏。

然后他嗅到了香气，也许是烤肉，他猜测着，蜂蜜和香料混杂出具有独特诱惑力的热情香气，带着几分原始的粗放气息。

他就像是踩在云端，身在混沌之中，意识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好？你好？”有声音模糊传来，由远及近却又听不分明，京极彦跟着声音的方向转头，一抹亮眼的金色跃入眼帘。

好熟悉......他眨眨眼想看得清楚些，却又无能为力，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玻璃，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嘿！”猛然落在肩膀上的拍打击碎了眼前的“玻璃”，刹那间京极彦意识模糊了一瞬，下意识打出一击的同时头晕目眩让他闭上了眼睛冷静了几秒，再睁开眼时，他的世界恢复了清晰。

“你还好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金发碧眼，穿着古典的长袍，白色的衣料上以黄金装点，笑起来温和而儒雅。

京极彦记得他的模样。

“安格斯？”他喃喃道，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来自于另一段时间的客人，欢迎你。”爱与青春之神语调柔和，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这里是布鲁纳波恩，宴会即将开场，我将让你坐在最尊贵的席位之上。”

京极彦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安格斯手上，跟着他走出了房门。

外边果然在举行着盛大的宴会，开阔的空地上篝火熊熊明亮而灼人，整只的野猪被填在炭坑里高温烤熟，篝火外围架着一大圈小型猎物，兔子，山鸡等等，涂抹着香料和蜂蜜的肉上油脂正缓缓滴下，在篝火间爆出一个个小火花。

当然少不了酒，满满的酒壶多不胜数，只要想一伸手就能斟上满杯的美酒，空地边的大厅里坐满了人，觥筹交错间满堂喧哗。

应该说是太吵闹了。京极彦皱着眉穿过舞蹈的人群，有人在用剑敲击着盾牌，当当当每一下就好像敲击在他现在格外脆弱的神经上，他左右环顾，愕然发觉所有人的面容似乎都是千篇一律的模样。

他又开始觉得眩晕，额际隐隐作痛脚步虚浮，勉强跟着安格斯的引导落座在他的左侧。

“我的朋友们啊。”安格斯的语气轻快而愉悦，在他开口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听他讲话，“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他如是说道，“所以还请尽情享受这彻夜的欢宴！”

他抬起双手拍了拍，周围的客人发出高亢的欢呼声，有人用力在盾牌上敲了敲，高唱起悠长欢乐的小调。

在场的客人大多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料，用繁复的金饰妆点，在古凯尔特，财富象征着地位，而黄金，无疑代表着财富，由此可见，出席这场宴会的，非富即贵。

而同样的，在崇尚战斗力的古凯尔特，非富即贵之人，也必定拥有着傲人的武力。

黄金和汗水在火光的映照下给贲起的肌肉镀上一层闪亮的光彩，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雄性张力，京极彦半眯着眼把玩着手上的青铜酒器，虽然他看起来瘦弱，但是脚边已然神志不清的挑衅者便是实力的最好证明。

强者为尊，简单而粗暴的社会准则，一定程度上很合他的口味。

等到月上中天之时，宴会逐渐到达高.潮，乒乒乓乓敲击盾牌的声响层出不叠，各种各样的曲调也已经轮过一遍，于是安格斯站起身举起酒杯，大家一起说着不同的祝酒词饮下满满一杯的美酒。

而后埋在炭坑里的野猪被仆从们小心取出，几条猎犬围在野猪身边摇头摆尾叫个不停，仆从割下野猪最外边焦掉的一层丢给猎犬，露出之下肥瘦相间肌理分明的肉，涂上香料和蜂蜜后架在篝火之上，任凭客人以刀取食。

京极彦对油腻的烤肉没甚兴致，只淡淡地垂着眼饮下一杯酒，这个年代的酿酒工艺还粗糙得很，酒精含量很低，想喝醉也是颇有难度的。

几分钟后，他忽然听到了歌声，不像是汉子们粗犷大嗓门嚎出来的调子，而是少年人青涩纯净的嗓音。

几个少年排成一排唱着歌从远处缓缓行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黄金的酒器，里面盛装着爱与青春之神珍藏多年的美酒琼浆。

他们都穿着朴素干净的白色衣袍，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装饰。

京极彦入神地看着为首的少年，他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眼间显得有些羞涩和紧张，还有一些兴奋好奇的色彩，一双灿金色如同鎏金般焕彩生辉的双眸，已然胜过了这世间所有珍宝的瑰丽。

当少年们走到大厅中央时，便停下了歌唱，此时所有的客人全部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少年们的眼神炙热而又充满了欣赏。

“我挚爱的养子迪卢木多.奥迪那哟。”安格斯朗声道，用慈爱而温存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养子。

“我在这里，养父大人。”少年回答的声音清朗而甜蜜，如同初晨时酿出的第一滴花蜜。

是了，那是迪卢木多。京极彦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只不过那是年纪更小一些的迪卢木多，他的骑士现在还是青涩少年人的模样，脸颊尚未褪去软软的婴儿肥，眼眸圆而微垂，灿金色的波光流转，无意间倾泻出极为惑人的神采。

虽然他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专注于和安格斯的一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