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以嘴炮服人(1/2)
所谓乞骸骨,说白了就是辞官,其实按照这位刘启兴大人的条件,老早就该乞骸骨了,且不论刘大人高达七十的年龄,自从一年前开始,刘大人就缠绵病榻,难以处理事务,进而上过乞骸骨的奏疏了。*随*梦*小*说
不过那个时候正值朝廷改天换日之时,神宗自感时日无多,加紧布置,将精力全都放在了太子的身上,连朝政都不怎么搭理,哪有闲工夫批复刘大人的奏疏,于是一来二去之下,这件事情就被拖延了下来。
等到新天子登基之后,重设司农寺,恰好需要一个不能坐堂但是有资历撑场子的官员出面担任正卿,于是刘大人就在病榻之上接受了任命,连一次衙门都没到过,就成了这司农寺的正卿。
说起来,这位刘大人在朝中的存在感着实是不强,虽是进士出身,可穷尽一生的仕途之路,也不过是走到了正四品的位置,机缘巧合之下才坐上来正三品的司农寺卿,而且明显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真正负责司农寺事务的是徐光启这位少卿。
所以一干大佬谁也没有将这个在病榻上快要死掉的老头子放在心上,有注意到刘大人的官员也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刘大人一命呜呼之后,这个司农寺卿的位置腾出来自己等人该如何谋划。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老头子,竟会将满朝大臣都逼到了墙角。
王锡爵眉头微皱,盯着手上的奏本,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早该想到,李廷机不是毫无心机之辈,既然敢站出来,肯定是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一着不慎之下,竟着了他的道,难不成,真的要通过这道诏旨,让徐光启来当这个正卿?
老首辅的心里一时之间有些拿捏不定,平心而论,这个正卿的位置,其实是放不到王锡爵的心上的,国朝的官职重在阁部院,至于寺监的官职大多数并无实权,对于朝局影响甚小。
若是天子高兴,提拔徐光启担任当个正卿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此一来,无疑会破坏许久以来,朝廷三品以上非进士不授的规矩,引得朝中众臣不满,对于徐光启本人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元辅,朕有一问请元辅答之!”
就在此时,天子却是忽然端起脸色,目光清亮,开口问道。
“陛下请问!”
王锡爵不知何事,但是心头却是一阵,知晓今天的事情怕是并不简单,当下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我朝抡才为官,三途并举,如今独以科举为尊,是以读圣贤书者,明心见性,受圣人教诲,立大志为国,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得中进士者无不是才学过人,可辅弼朝纲匡扶社稷,此乃学校,荐举难以企及之处,元辅以为然否?”
天子的声音平淡,却令在场大臣出乎意料。
众臣皆以为天子欲要提拔徐光启,必然会抬高徐光启的身价,也就不可避免的要批评一番国朝推崇进士的风气,就像李廷机做的那样。
但是事实上,天子并没有,天子反而“公正”的给予了科举评价。
至少在群臣眼中是这样的……
“陛下所言甚是!”
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王锡爵,天子的话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思虑再三,也想不出天子这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只得拱手称是。
“我朝铨选,向来以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如此,朕有一问,何者为才,何者为能,何者为庸?”
一句话让王锡爵陷入了沉思,通常来说,问题越是简单,才越是难以回答。
什么是才?什么是能,什么是庸?
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因为才学是才,才德是才,才能也是才,王锡爵敏锐的察觉到,天子刚刚的话中,评价科举所用的乃是才学,而并非是才德,更不是才能。
也就是说,在天子心中,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学出众,能够做得一手好文章,但是未必有德,更未必能力出众。
延伸出去,什么是才能,能者,能力也!
能够为朝廷建功就是能力!
什么叫庸者,不能为朝廷建功出力者,便是庸!
庸者即便有才学,也是庸才,于朝廷无用,于天子更加无用,但是这句话反过来讲,只要能够为朝廷建功,是否有才学,是否通读经典,是否出身进士,便都不重要了。
这才是天子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才是天子想要的答案。
王锡爵额上渗出一丝汗珠,口唇有些干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幸朱常洛也没想着让他回答,在这样涉及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向来不会把别人推出去,更何况老首辅纵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也不会理解的太过准确,而这样的事情,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世上之才有千万种,能通读经典,出口成诵是为才也!能牧守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是为才也!能辅弼朝纲,总揽朝政是为才也!然才非此三者而已,能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军首级者是为才,能运筹帷幄,于两军阵前战而胜之是为才也,能安民,能治军,能处政,能建功,皆为才也!”
朱常洛缓缓起身,一步步踏到群臣面前,目光清亮,语气坚定,让众臣都陷入沉思当中。
紧接着,朱常洛却是话锋一转,道。
“然才有上下,辅弼朝纲自当是大才,治军安民稍次,然无论何种才能,只要能为朝廷建功,皆为朝廷所用,只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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