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濒死(1/2)

咳，咳，咳！

即便是睡眠状态，也难以抑制呼吸的困难。

放佛整个肺都已腐烂，不——

是整个人都已经正在从里到外的快速腐烂！

十八天！

仅仅十八天的时间，燕长生便肉眼可辨的极速衰老、腐朽。

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却已经老得像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往日强壮的肌肉已经完全萎缩，骨骼变得佝偻，头发从漆黑如墨变得花白干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行将就木的衰败气味。

燕家男丁遗传的早衰症还是爆发了！

整整十三代的燕氏子孙饱受这种绝症的困扰。二百多年来，没有一个燕家男丁能活到三十岁。

发病的时候，全身的精血都会在十八天内消耗一空，旦夕苍老，最终变成一具干尸，痛苦死去。

传说当年的燕家先祖受了什么诅咒，一旦燕家男丁成长至壮年，便会被一个恐怖的恶魔吸干全身精血，甚至灵魂都不得解脱，全身枯竭而亡。

燕家的子孙就像是被献祭的祭品，只要这个诅咒存在，便永远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直到燕家断子绝孙。

燕长生对于这个传说嗤之以鼻。

他不信邪，不认命。

为了治病，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便成为一名心狠手辣的杀手，拼命赚钱。

可惜就算有大把的金钱，但遍访世界上的医疗专家，依然对他的病症束手无策。

燕死归巢。

绝望的燕长生面对最后时刻的到来，早早地回到燕京老家，位于燕山边缘的老宅，静候死亡的到来。

病症爆发。

整整十八天的痛苦煎熬，让他每天都在精血沸腾的痛苦中挣扎。面对必死的折磨，常人恐怕早已自我了断，但燕长生宁可痛苦而亡，也不愿自我放弃。

直面死亡是勇气，自我杀戮是逃避。

第十八天，今晚是他的最后时刻。

周围一片死寂，这不是卧室里平常的安静，更像是地下墓穴里漆黑的宁静。

所谓的死亡，也不过如此……

熬过十八天地狱般的折磨，燕长生嘴角露出一丝对死亡的轻蔑微笑。

**********

燕长生觉得自己好像燃烧了起来，全身的血液被火焰烤的滋滋发响。

十八天以来，他的脑袋每天都像是在微波炉里烘烤，脑海中异象横生，耳畔放佛始终有个声音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长生，长生……”

荒古、冷漠而又恐怖。就像是从坟墓中发出的声音一样。

到了最后一天，声音更是清晰……

燕长生躺在床上，四肢僵硬，就像是被鬼压床，无法动弹分毫。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吗？

突然间，他感到原本昏暗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团光亮。

那是白骨般的荧光，惨白而阴寒。

荧光变得越来越大，中心出现一团黑色的人影。

人影虚无缥缈，像一团不停抖动的黑色火焰，里面一个声音，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就像每天晚上他听到的那样……

长生，长生……

那黑焰一般的影子出现的刹那，便产生让人顶礼膜拜的冲动，同时更多的，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燕长生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黑焰般身影不断靠近。

该死！

燕长生目眦欲裂，黑焰传来的恐惧让他遍体冰寒，体内精血的燃烧就仿佛是黑夜中的灯塔，召唤着黑焰的来临。

身体的炽热与灵魂的冰寒，让燕长生生死两难。

放佛看出燕长生痛苦的挣扎，黑焰身影发出虚幻如鬼魂般的得意声调：“来吧，燕氏子孙，为我献上你的生命与灵魂吧，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

嗡！

就在黑焰几乎吞噬燕长生的灵魂之际，漆黑的世界中突然闪出一道裂痕，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出现在燕长生的身侧——

桀！

一声鬼啸，黑焰被惊得一抖，原本燕长生身上的束缚突然间全部消失……

“去·你·妈·的！”

一直憋在胸口的脏话瞬间喷了出去，燕长生紧绷的身体直接一个翻身，滚进了那道裂缝之中！

耳畔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燕长生脑海中“嗡”的一声轻响，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

一阵阴风吹过脖颈，昏迷中燕长生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冒起，脊背瞬间发凉，紧绷的身子猛地朝右侧翻去，同时右手习惯性地抓向匕首，但是——

意外的，抓空了！

唰！

冷汗当即湿透全身。

而当他睁开双眼的刹那，周围的环境更是让他一脸的错愕——

暗淡的月色之下，犹如噩梦之境的诡异森林一片阴森恐怖。

粗大的树枝扭曲地伸向天空，盘根交错的荆棘在树下裸露的岩石上编织成一张褐色的网，双手间不是旅馆的地板，而是茂密的杂草……

蟋蟀的叫声，猫头鹰的叫声，以及不知名的悉悉索索声……所有声音令人听来都毛骨悚然。

自己不是在家中的床上吗？

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的经历，到底是噩梦，是幻像，还是真实？

一股说不出来的虚无感萦绕心头。

燕长生缓缓起身，茫然四顾。

此时的他看上去就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灰白的头发杂乱犹如枯草，佝偻的身躯随风而倒，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脸色一片病态的蜡黄，骨架虽然高大，但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墓地中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