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黎州〇六二 月话(1/2)
李鸢萝:
我们一行人來到山脚下的时候,明媚的髙阳已经变成了失华的夕阳,山巅之上,火烧雲连成一片,当眞是极美。
当我们正欲返回黎州城的时候,懋哥哥突然开口了,“现在回黎州城已然來不及了,从这裏到黎州总要走上两三个时辰,等到了黎州,城门老早就关上了,我们也不能在城门口等上一夜,是不是,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这不是懋哥哥一惯的说话风格,几句话下來,懋哥哥虽算不上言辞闪烁,但我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是在避重就轻,他一定是在刻意的迴避着什么。
他旣然不愿意直说,我也懒得多问,因为我早已又累又饿,古人云:溫饱思淫(谷欠心),其实,刨根问柢亦是如此,饿着肚子,我什么都懒得管,等我酒足饭饱了,看我怎么掰开他的嘴!
“你说的也对,不如我们就去上次的那个山洞如何?方妈妈曾对我说过,山下的村民会将自家的一部分粮食储存於山洞之中,用以应对災年。今晚,我们可以住在那裡,这样一來,我们至少有粥可以喝了,总不至空著肚子过夜,怪难受的。”我提议道。
“我们现在这副模样,还眞不能回黎州去,一个个的都还穿着血衣,估计一进城就会被官差抓起來。这样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咱们就去那个山洞,李姑娘,请带路吧!”巫翊诺伸出手,弯着腰,做了个“恭请”的姿势,道。
想着巫翊诺还不知道我已经取了新名字,遂,我便自顾自的自我介绍,道:“我已经取好名字了,你可得给我记牢了,你若是敢忘了我是谁,看我不碾碎你的脚趾头,你把耳朵给我竖起來,听清楚了,我叫‘李鸢萝’!”
巫翊诺忙赶了两步,湊到我的耳边,打趣我道:“你现在叫李鸢萝?什么‘鸢’,冤枉的‘冤’?哪个‘萝’,猪猡的‘猡’?”
我听了巫翊诺的玩笑之後,气恼非常,我抬起脚,用力的往後一跺,又一次狠狠的踩在了巫翊诺的脚趾头上。
巫翊诺立时大叫出声,“啊——你又來这招,你这个女人,好歹毒啊你!”
懋哥哥也是知道我的脚劲的,见他脸上一抽,我已然可以断定,懋哥哥已知我这一脚,究竟是用了多少气力!他感同身受,自然替巫翊诺脚疼!
至於巫翊诺嘛,我才不在乎他怎么说!於我,哼哼!解气才是最要紧的。
“小的们,跟我走吧,跟着我,有觉睡,有饭吃。”我斜了巫翊诺一眼後,便挾着坏笑,直接冲到了最前头,摆出一副头头儿的样子,勾手道。
等到了山洞的时候,天幕早就已经彻底的黑了下來,幸好,今晚是十六,高空悬月依旧圆满、皎洁。
两个大男人正在山洞裡面生火做饭,而我们四个女孩子则坐在了山洞外面的草地上。
我们和着秋风,在清透的月光下轻吐心事,这样的感觉眞是好极了,简直好的难以形容。若我是个才女,此时,必是要作诗一首的!
想着这两次的死裡逃生,我顿觉疲乏难耐!直觉得这样的疲乏,比自己揹着一座泰山,绕着西湖转上一大圈还要累!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後,慵懒的躺在了草地上,她们见我如此,也跟着仰了下來。
我感慨道:“好舒服,是淸爽的舒服,以後,都是这样美好的日子就好了!不过才半月馀,我和艴儿就经历了两次死裡逃生,我好累,我再也不想在刀尖上过日子了。”
宗政翊伊侧过了身子,对着我道:“这次虽然凶险,但,也有收获,我不止认识了三个好朋友,我还找到了我三哥,所以,我开心的很呢。艴儿也是一样的吧,所谓患难见眞情,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所谓佳偶天成,看來艴儿的好事就要近了呢!
因着宗政翊伊的话,艴儿臊的厉害,便用袖子掩住了绯红的双颊,沒有多说半句辩解之语!
“找到你三哥之後,你和他就要回京师了吧?”那个“他”字,我说的很小声,我的语气裡挾着对即将离別的伤感,不止是因为宗政翊伊,更是因为巫翊诺。
宗政翊伊慼然,“是啊,我和哥哥也该回家了,娘还病着呢,不知道她的身体好一些了沒有。”
“回到黎州後,我便会嫁与李懋,我和他的大喜之日,丙你也能來。”艴儿扯下了盖在脸上的袖子,红着双颊道。
“你们最好了,有亲人、有姐妹、又有患难见眞情的佳偶,你们彼此守护,相互依靠,而我,回到黎州後,我——还是我,我只有自己一个人。”凌落辰感怀自己,心生慼慼。
的老板对你不好吗?”艴儿对凌落辰的言辞颇感意外。
凌落辰苦笑一声,轻述道,“我只是他的摇钱树不听话就要挨打,其实,我是不想回去的,我好想离开黎州,换个身份,重新再活一次。”
“听李懋说,自你上了巘月山的老板曾数次上山要人,我竟下意识的以为他对你是很好的!卻不曾想……”艴儿暗然。
“摇钱树走了,他当然紧张了!”凌落辰的话中透着冰冷。
“不如和我们一同回绮黛楼吧,姚三姐是个极和善的人,你若來了绮黛楼,她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们可以请姚三姐帮你赎身,让她,依着姚三姐的性子,她必是会仗義出手的。”我如此建议,道。
凌落辰叹了一口气,道:“你就不必白费心思了,他是不会同意的!之前,也曾有人要为我赎身,可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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