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间奏(3/5)

“我也觉得它们看起来很好吃。”哈勃贪婪地说，“希望那只麋鹿是有血有肉的，这样也许除了让我们迷路之外，它还可以有别的用途。”

“闭嘴！”史东暴怒地转向矮人，双拳紧握着。罗伯特很快地站起来，拉住史东的肩膀。

史东瞪着哈勃，胡子气得发抖，接着他挣脱了罗伯特，“该走了。”他低声说。

当他们走进两峰之间时，可以清楚看见另一边的蔚蓝天空。南风呼呼地吹过顶上的山峰。他们小心地走着，脚下的小石头让他们绊倒了多次。幸运的是，这里的空间十分的狭窄，他们可以轻易地靠住山壁保持平衡。

大约走了三十分钟才到达祷者之眼峰的另外一边。他们看着底下的山谷，脚下的大草原上青绿色的波浪高低起伏，一直延伸到另一端的森林外。头上的蔚蓝天空阳光温和，乌云被抛在一边。

多日以来，他们第一次觉得身上穿的大衣太过厚重，只有罗德利斯依然在他红色的斗蓬底下发着抖。哈勃一整个早上在抱怨阴冷的天气和大雨，现在转而抱怨阳光——太过耀眼，让眼睛睁不开；也太热，让他的头盔跟着烫起来。

“我建议我们把矮人丢下山去。”卡拉蒙对罗伯特吼道。

罗伯特笑着说，“他会一路不停地抱怨，这样会泄漏我们的行踪。”

“底下哪有人听得见他说话。”卡拉蒙宽厚的手比划着底下的森林。“我打赌我们一定是第一群俯瞰这个山谷的活人。”

“第一群‘活人’，”罗德利斯喘息着说。“老哥，这次你可没有说错。因为你正指着暗黑森林。”

没有人开口。河风不安地变换着姿势；绯月走到他的身边，张大眼睛看着底下的森林。哈勃清清嗓子，又闭上嘴摸着长长的胡子。史东冷静地看着这座森林，韦德也同样冷静。

“看起来一点都不邪恶嘛！”坎德人兴奋地说。他盘腿坐在地上，拿着一支碳笔画着他的地图，试着要从底下画出往祷者之眼峰的路来。

“‘外表’就像坎德人一样，不可轻易相信。”罗德利斯讽刺地说。

韦德皱起了眉头，想要回嘴，但却瞟见一旁的罗伯特的眼神，便只好回头专心画画。罗伯特走向史东。骑士站在悬崖的一块大石头上，南风吹动着他的长发和破烂的披风。

“史东，那只麋鹿呢？你还看得到它吗？”

“还看得见。”史东回答。他指着下方。“它走进了那片草原；我还可以看见那条路，直直地走进那边的森林中。”

“走进了暗黑森林。”罗伯特喃喃地说道。

“谁说那里是暗黑森林？”史东问罗伯特。

“罗德利斯。”

“呸！”

“他是个法师，”罗伯特说。

“那么他疯了。”史东回答，他耸耸肩。“但如果你要待在这个山坡上就随你的便吧！我要跟着麋鹿——就像修玛一样，即使它带领我进入暗黑森林！”裹紧了披风，史东跳下大石，开始沿着一条小路走下山坡。

罗伯特对着其他人说，“麋鹿带着他直接走进森林中。”他说。“罗德利斯，你有多确定这座森林是暗黑森林？”

“半精灵，你觉得一个人能对一件事情有多确定？”法师回答。“我不确定我下一秒是不是还活着。但是你尽管可以走进那座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的森林里。生命中最确定的就是死亡，罗伯特。”

半精灵突然觉得很想把罗德利斯丢下山去。他看着已经走到半山腰的史东。

“我决定跟着史东，”他突然说。“要不要去你们自己决定，我不负任何责任。”

“我也要去！”韦德把地图收到卷轴盒里挣扎着站起来，快步跑到半精灵身旁。

“鬼话！”哈勃对着罗德利斯皱眉，嘲笑地弹了弹手指，漫步到罗伯特身旁。绯月虽然脸色苍白，但也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河风更慢慢地走向他们，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罗伯特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野蛮人知道许多有关暗黑森林的可怕传说。最后，罗德利斯快步地走向他们，把哥哥给吓了一跳。

罗伯特微笑着打量法师。“你为什么要跟来呢？”他忍不住要问。

“因为你们会需要我的，半精灵。”法师嘶声道。“还有，你认为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呢？你带领我们到了这么远的地方——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给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早死早超生或者被凌迟致死。”他走下山坡，“哥哥，你要来吗？”

这对兄弟经过时，其他人不安地看着罗伯特。半精灵觉得自己像个笨蛋，罗德利斯当然是对的。他让大家跟着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却又试着让这一切看起来是自己的选择，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罢了。他生气地捡起一块石头，丢下山坡。

为什么一开始就是要他带头呢？为什么正当他只想找到艾拉，对她说决定与她厮守到老的节骨眼上，竟得被迫卷入这事件当中呢？他也许就可以接受她属于人类的弱点，就像接受自己身上的一样。

但是艾拉没有回到他身边。她有了一个‘新主子’。这也许就是她为什么——

“嘿！罗伯特！”坎德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我来了！”他喃喃地说。

当他们抵达森林边缘的时候，太阳正好过了天顶。罗伯特估计大概还有三到四个小时的日光可以利用。如果那只麋鹿继续带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