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为亲故情可抛(五十)(1/2)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的自然,白荀在白旭久怀中醒来时,外头的天色还有些麻麻的,没有完全亮起来。想到自己前一日大胆的举动,她的面颊便有些发热,可若说后悔,却是没有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以她如今神女的身份,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可饶是如此,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给了白旭久。被身份束缚也好,不能在一起也好,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在一起的,可以不用在乎世俗的想法,不管外人的眼光,只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白荀想,她是不后悔的,虽然这样坦诚相对确实有些羞人,但也只是害羞罢了。
“醒了?”头顶传来白旭久微哑的声音,常年在外养成的警惕,让他在白荀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但是碍于不确定她的想法,白旭久假意睡着,观察了许久,这才敢出声唤道。
白荀吓得一哆嗦,抬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做什么突然出声,快被你吓死了!”
白旭久俯身亲了亲她的鬓角,柔声安慰着:“我的错,这会儿还早,可要再睡会儿?”
白荀摇了摇头,懒懒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眼神一点一点的描绘过他的眉眼:“昨日…睡的久了,这会儿睡不着。你若困的话,可以再睡会儿,不必管我!”
“傻话!”白旭久抬手遮了遮她的眼睛,怕她再这样看下去,他又要失控了:“你都醒了,我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给我讲讲你这五年的故事吧!你在边疆,过得可好?”白荀由着他捂着她的眼睛,手摩挲着爬上他的肩背,声音带了疼惜:“这一身的疤…当时一定很疼吧!”
白旭久眼眶微热,感受到她之间传来的怜爱,心头暖暖的,这些年在边疆受的那些苦楚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他闭了闭眼睛,拉过白荀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道:“战场上有时候情况很紧张,精神一直绷的紧紧的,时间长了,早忘了疼不疼这回事了。”
“边疆的故事其实没什么好听的,每一个战场的持续,都是用数以万计的将士的血和命,一点一点的铸造起来的,那里的故事,除了流血牺牲,便没什么好讲的了。不过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跟你讲讲那些将士们的小段子,他们平日里除了打仗之外无所事事,最是爱编些有趣的小故事逗乐。”
白荀心疼的回握住他,白旭久的话说的很轻松,但白荀却能从他低沉的声音中,听到他对战场的抗拒,和对那些为战而死的将士们的缅怀。看着他身上或深或浅陈列着的疤痕,白荀的一颗心就像被用绳索紧紧的箍了起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堵塞,在胸腔里左冲右撞,始终寻不到出口。
“给我讲讲,你身上这些疤吧!”白荀摸着他胸口上像是被利器划伤,留下的疤痕,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白旭久低头看了一眼她指的位置,眸光闪了闪道:“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好像是替人挡刀,不小心被偷袭的吧?”
白荀所指的那道疤,是他身上最大,也是最深的一道。这道疤的来历,他并没有忘记,不仅没忘,而且大约会记得一辈子。可是这道疤对他来说,是边疆战场上的阴暗,亦是耻辱,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将这故事,说于白荀听。
白荀倒也没有多问,只随意的又指了几处他身上的伤疤,挑了些轻快的话题聊了一会儿,便再次依偎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白旭久轻轻亲了亲她熟睡的面颊,眼神无意间扫到胸口的那道疤,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四年前。说起来这道疤的来历,七扭八拐的还能与白荀扯上些干系。
那是他从京都回去的第一个年关,边疆的气候确实苦寒,那一年的年关更甚,就连常年对楼兰边境骚扰不停的姜祺国,都好像被这冷冬冻的没了开战的勇气,一个个猫在边疆线外熬冬。
白旭久面无表情的站在边陲线的查哨庭上,久久的望着都郡的方向,思绪早已飘回了大天宫的假山小院儿。他已经回了边疆一年了,这一年他从没往都郡去过消息,一是他不在的那半年边疆战事突然吃紧,忙的分身乏术;二则是怕那个鲜活明艳的小人儿,因为他的突然离去,赌气不理他,害怕去了信儿,得不到回应。可是不去信却不代表他就不思念,这一年,每每闲来无事,他总会站在面向都郡的这面查哨庭,遥望都郡,仿佛这样,就能看到那个内心深处的小人儿一般。
身后突然覆上一个温暖的大裘,白旭久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也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大裘前面的毛边儿理了理。
果然,身后之人慢慢走到他身边儿,与他并肩站到庭边,面容温和的道:“天儿这么冷,怎么又现在这儿发呆了?”
白旭久回身看了他一眼,眸底见了些轻松的神色:“疏暨,你怎么上来了?”
来人是他麾下的第一谋士,也是边陲军师,洛疏暨。这人是他来边疆的第二年,在边陲的一个小村落里捡到的孤儿,已跟了他四五个年头了。他的父母亲人,都被姜祺国的暴徒杀了,是以当白旭久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时,他连犹豫都没有过的,便随他回了军营。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洛疏暨刚到楼兰军营时,便有老将与他说过,这样一个孤儿,又是从敌军的边境捡回来的,怕是来历不明不便留下。或许是年纪相仿又同样孤独,又或许是被那双麻木的眸子刺痛了,白旭久力排众议,将洛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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