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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样这么有觉悟。就像曾经你和我说的……”说到这里,项寂的话语突然停顿,似是害怕提起往事惹得虞浅棠伤心。便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孩,见她的眉目依旧淡然得如同水墨,也就继续说了下去,“就像你曾经和我说的,所谓帝王,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叁长宫寒
西汉,元朔元年
长门宫内,阿娇看着书案之上的明黄色的圣旨,哭得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曾经一句金屋藏娇已成箴言。而如今,金屋仍在,君心薄凉。
也许阿娇永远都不会想明白,当初那个偏执得非要用黄金给自己建造宫殿的单纯而美好的少年为何如今却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孩子。
“皇上呢?去请皇上来,本宫要见他。”阿娇的声音比窗外那一泻千里的月光还要冷淡,听得不禁让人有些微微发寒。
身旁的侍女哆嗦着跪倒下去,头低得仿佛要叩在了地上,声音小得犹如仲夏时节的蚊蝇,“皇后娘娘,皇上他不会来的。三日之后……三日后就是卫夫人的封后大典了……”字字句句却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凌厉地刺入了阿娇的心脏。不禁使人从每个细胞到整个灵魂,都感到深深的绝望。
三日之后么?
阿娇不禁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啊,阿彻不会再来了。她这又是在奢望些什么呢?昔日里的那个少年,再也回不来了……果然,自从阿彻带回了那个名叫卫子夫的女孩后,儿时所谓的金屋藏娇,不过就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罢了,罢了……”阿娇挥手示意宫人退下,偌大的长门宫沐浴着月光,寒冷而薄凉。
一切已成定局,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阿娇打开了脂粉奁的最底层,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一瓶鸩酒原本是为了了却卫子夫的性命的,只是可惜,她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冠冕堂皇地找出卫子夫的错处。想到这里,阿娇拿着瓷瓶的手不禁有些颤抖。这……算是因果报应么?果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最无辜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将鸩酒一饮而尽,果断得犹如那日她与阿彻大婚时饮下的合欢酒。
鸩毒辣得阿娇的喉咙生生的疼,阿娇却不由得笑了出来,慵懒得躺倒在檀木榻上,只觉得困倦。很快,阿娇便失去了意识,仿若陷入了柔软而绵长的梦境之中。
在那场梦境之中,她忘记了自己身处长门宫;忘记了她痛恨的卫子夫;忘记了自己是大汉的皇后;忘记了她是窦太公主馆陶的嫡女;忘记了她是汉武帝刘彻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忘记了她的名字是陈阿娇……
忘记了尊荣和孤苦,亦是忘记了爱,忘记了恨。
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四岁那年的盛夏。那个眉眼清澈的小男孩拉着自己的手,对母亲说,“姑母,如果以后我可以娶到阿娇做妻子,我要用金子给她建造一座宫殿。”时的,浅浅的微笑。
阿娇在梦中笑了起了,自从她住进了长门宫,自从刘彻遇到了卫子夫,她就再也没有如此真心地笑过了。
单纯而美好。
长门宫的最后一只红烛也已经燃尽,之余烛台上一滴滴凝固了的蜡泪。
月华的清灰洒落在长门宫中,树影下的腐草化为了流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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