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亡命之棋(1/2)
风雪似乎变大了。
渗透进冰崖城堡内的狂风震得天花板的吊灯锁链“咣啷咣啷”地响。
绷带老者踱着步接近教皇福泽六世,身上那些长出一截的绷带如同蠕动的毒蛇在风中乱舞。
教皇终于还是握起权杖转过身来看着他,尽管教皇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他的一双鹰目却炯炯有神。
“哥德阁下,”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很久不见了。”
绷带老者没有感到意外,手指头的关节又开始发出了爆裂的声响,“原来您还记得老朽。”
“是的,我们七年前在克里昂的迁都仪式上有过一面之缘。”教皇将权杖一瞬间指向了哥德,身上的牧师白袍翩迁起舞,“你所做过的恶行,我是不会忘记的。”
站在哥德身后的白泽尔爵士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感到了不对,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七年之前?迁都仪式?
那个模糊的画面又一次出现了:
他骑着战马飞奔过被雨水淋湿的街道,遍地都是圣巴利安士兵的遗体。好像是某个盛大的巡礼过后,两侧的排屋之间还有湿透的彩旗蔫蔫地粘在墙壁之上。
白泽尔的心脏在悸动,雷光与黑夜的交替之间,有一个血红的影子走在街道的尽头,那个影子就如同是绯色的死神那般挥剑屠杀,一路划开带着血色残影的银线,径直风驰电掣过狂风与暴雨!
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像匕首一般刺穿他的身体。
“哥德。”教皇的声音穿透了白泽尔的幻想,把恐惧一瞬间驱散,“你知道圣灵棋吗?”
“不就是古代罗斯里克人喜欢的玩意吗?”哥德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揣测教皇的心思。
哥德当然知道所谓的圣灵棋。每个罗斯里克贵族都喜爱这种古老的游戏,它象征的是当年那场圣王与古帝王之间的圣战。
“那我们就来好好博弈一场。”
教皇手中权杖的青玉闪耀着光泽,哥德不屑地看了一眼,拖延时间吗?老朽可不会跟你继续消耗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教皇微微笑了笑,权杖击向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空灵的声响,回音如同波澜层层扩散开来。
“什么?”哥德眼睛猛地一睁,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闪耀出了光芒。
而白泽尔看到教皇和前任团长两人脚下的巨大狮鹫图案仿佛扭曲了起来,地砖间的隙透出了蓝色的微光,使之看起来就像是棋盘的方格。
整个城堡都在猛烈颤抖,蜡烛忽地熄灭了,白泽尔几乎站不稳脚跟。
之后地下竟然升起了一尊又一尊栩栩如生的人像,有手持盾剑的军士,有拈弓搭箭的射手,还有骑马的爵士,国王、首相、皇后、王子、皇女、公侯伯子男五等领主……
还真是有点见了鬼了,这不是圣灵棋的格局吗?看来教会的把戏还真是够多的,无怪乎人们会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敬若神明了。
“请,哥德团长,这局由你先手。”教皇抚摸着雪白的长须说道。
哥德不知道教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站在石像森林之间,地上横向十格,纵向十格,而自己俨然就是那枚国王棋子一般。
同样的,教皇身边也有这些石像大军,不过他们的石像是白色的,哥德的是黑色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双方的棋子都已经握紧了武器,目光肃然地盯着对方。
那么究竟该说这是一场棋局,还是战场之间的厮杀呢?
哥德思考,正常情况下近战是两颗棋子都会同时被吃掉,而双方的棋子开局除了国王、皇后、公主、王子四大皇室是按照镜像倒映排列之外,其余棋子都是对称布阵。
而军士走一格,只能近战,射手走一格,或射杀横纵两格范围内的敌人,骑士一次则是直接走两格,且进攻时不会被射手反吃。公主可以策反一次敌方的五等爵,首相压制任何爵士却可以被士兵杀死,而五等爵可以走三格,且近战的情况下可以压制任何自己爵位以下的领主及兵种。皇后不能离开国王周围,王子等同于公爵。
至于游戏规则,当然是杀死国王就能获得胜利。当然,如果皇后和王子都在场的情况下,皇后便能够令王子登基,成为新的国王棋。
“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呢,教皇陛下?”哥德小心翼翼看着周围的棋子,看来,这场棋局非下不可了,“那么,纵一横六的骑士往右移动一格。”
命令一出,站在纵一横六的骑士棋子立刻高举骑枪向右挺进,它身下的石像战马愤怒地嘶鸣,马蹄在地面上摩擦预热,蹄铁发出沉重的声响。而前方两格便是教皇的军士。
“纵六横五的军士往前一步。”教皇从容地下令。
这枚棋子的前方便是哥德的军士,教皇棋子迫进的结果就是,纵六横五的军士拔出利剑,哥德纵六横七的军士也举剑还击,双剑相交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迸裂出的耀眼火花肆意散落。
教皇的军士打碎了哥德军士的头颅,哥德的军士则一剑对穿了教皇军士的心脏,两枚棋子在顷刻间粉身碎骨!
“走激进的进攻方式,可不像你教皇啊。”哥德沉思,对面与我方的其中一枚军士同归,也许是在给军士后面的公爵一个威慑,因为自己与对面公爵之间有四格,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圣灵棋有时候也象征着等级,高位杀死低位,同等地位的争斗则是两败俱伤。
好一个有趣的博弈。失败者的结果当然是被粉碎。
“射手,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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