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约定(2/2)

季弥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兄长，让东皇重工的执行人员以为是自己的入侵得到效果才让真原小姐成功回返，真的合适么？”

“他们的技术差得太远，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运算，一旦惊动了军方，还可能给真原星瓒引来杀身之祸，”他摇了摇头，“而且我也已经让伊西斯将这个模块植入‘红叶’，下一次，这样程度的破解，他们可以自行完成。而且，两边还未开战，我们贸然暴露、站定立场，并不合适。”

季弥放下手中的操作盘，侧首去看姬弦那在阴影中显得深邃的五官：“兄长，一直以来，我便感觉你对真原小姐的关注似乎远超他人。”

“那是因为她在整个局面中的重要性也远胜他人。”

“或许吧。”季弥摇了摇头，转眼重新拿起操作盘开始敲击着：“但，我还是觉得不只是这个缘故。”

“她是列奥尼达的合理拥有者，这还不够么？”他伸了个懒腰，把自己已经变乱的长发重新扎成一束，“‘列奥尼达’和‘奥西里斯’意义上的合理可不是写在法律文书上的“合法”那样的含义，你应该很清楚吧，小弥？这样重要的角色，我们若不费心据为己用，放在东皇重工的那群傻瓜手上岂不浪费？”

“我也大致知道，”季弥眉心微蹙，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很美好的事实，“若是有这样稀罕的体质的人与我们断了关系……我们又得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合适的使用者，太麻烦了。”

“正是如此。”

“那兄长你为何不把她强制留下？”他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和不解，“反正她在东皇重工的失踪名单里也险些挂上号了，迟迟不归已经不会引起太大的骚动，不会暴露我们，何不现在就把她留下？”

他伸手摸了摸少年那干爽乌黑的短发，叹了口气，不去回答。

“因为你不懂得……为人兄姐的心情啊，”他在心里叹息，“我的傻弟弟。”

电视中仍然播报着昨日在港玖城区内某一地铁站发生无差别屠杀事件的后续，电视记者正在分析着不知身份的逃犯在击杀所有受害者时都以后脑位置为目标的古怪举动的原因。香也吮着玻璃瓶中的西柚汁，心神不宁地看着背后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地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敲击着键盘的温皑云。

他们来到这个情人旅馆寄宿藏身已经两天了。在离开防卫大学的博览馆、刚刚到达与星瓒和璞毓约定汇合的地铁站时，温皑云就忽然一言不发地拉着她，步伐平稳却迅速地带她离开了站点入口。直到入口的玻璃门在她背后重重关上、她隔着玻璃门看见站内双目圆睁着被突然炸断脑干和脊髓连接处、重重垂下了头的人们，才意识到温皑云带她逃过了死神的追逐。

“那大概是是地面居民身体中的某种可以作为微型炸弹被引爆的芯片或者是其他形式的微型电波发射器，虽然受了这里电波控制，但对我们其实不起作用，不能算是我救了你一命。”温皑云语气急促。

“但是……”

“不要打断我。爆炸的波是会波及我们不错，但是只是轻微的炸伤。”

那日，为了避人耳目、同时弄清楚事件的前因后果，两人不得不进入附近的情人旅馆投宿。回想起当时两人刻意的亲密举止，香也仍然忍不住微微羞红了脸。但，一想起另外两人，她的心就是狠狠一揪，根本无暇去想那些太过于不值一提的旖旎心思。

况且——

“那星瓒和璞毓怎么办？”已经远离地铁站时，突然想起另外两人的香也不由惊叫。意识到不妥，她赶紧压低声音。好在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温皑云的表情出人意料地冷酷：“只能等她们联系我们了。通讯信号突然瘫痪了。”

她几乎被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从嗓子眼憋出极为尖锐的语气：“我们和她们是同伴！”

“现在贸贸然进去，如果我们几个都被一起困住，你觉得我们一旦被目击会发生什么？”温皑云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了。

她哑口无言。

她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

其他人全部倒地身亡，而唯独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人安然无恙地停留在原地。

会被当成凶手吧——杀死了地铁站中所有受害者的凶手。毕竟这样的情景太过可疑了，没有人会相信那些人真的是颅神经的位置自己发生了爆炸才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