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西壕之战(四)(1/3)
即使还是感到很疲惫,不过当李丹找到自己,说大哥有急事时,张孟广还是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跟随李丹一起来到自己大哥的帐篷。传话的李丹不知道实际有什么事情,张孟广的心里十分不安,他有些害怕会不会是虎子那里出事了。
虎子的父亲在张氏同辈兄弟中排行老四,很早就因病早逝。四嫂抚养虎子和他妹妹两人相当辛苦,多年辛劳攒下了一身毛病。
虽然在当初四嫂托孤时,张孟广因为还在从军,并没有就在现场。可是张孟广还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管教四堂兄留下的这唯一的独苗。即使张昭恩反复惹祸,张孟广都没有说过要把他赶出去。
跟着李丹来到大哥处后,张孟广一进入军帐,就直接向坐在中央的大哥问道:“是不是虎子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张孟金自然也知道自己二弟十分担心虎子,所以他直接开口说道:“虎子有军医照料,他自己又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不用那么担心,他会没事的。这次找你来,是对面流贼的事情。出外哨探回来的顺疆发现了些事情,他有话要说。”说完后,张孟金向范顺疆点了点头。
范顺疆看着黑眼圈很重的张孟广,也知道他十分疲惫,就较为简短的说道:“这次我出哨,遇到了一个老熟人‘钻天哨’,他愿意出力帮咱们打下流贼的营寨。”
因为疲惫而脑子有些迟钝的张孟广,听到范顺疆的话后,反应有些迷糊。有些不解地问道:“继宝什么时候来了,他有啥法子打下流贼的寨子?”
张孟广把人误认为是车继宝,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范顺疆的老熟人的说法确实有一些暧昧。在这个时期的流贼之中,各种各样背景的人都存在。
其中有军户、农民,也有本来就是亡命徒的匪类。虽然出身不一样,但是大多数人都是用绰号称呼,就是为了不连累家中乡里的其他亲人。
“边军之豪及良家世职,不欲以姓名闻,恐为亲族累,故相率立诨名”的状况,在各部分流贼之中都算是很常见。即使是被掳掠加入流贼的人,也会“每队自取绰号,不问往日姓名。”(注一)
只是由于大家的文化水准都比较有限,取出来的绰号也就大都没什么涵养。有的人就是从《水浒》、《三国》或是其他小说戏文里照抄,比如什么一丈青、混江龙、插翅虎、张飞、曹操、薛仁贵、黄巢等等。像是金鼎山的何宗伟,他就因为喜欢《水浒》,就有了立地太岁的这个绰号。
有的人则是因为自己的一项独特技艺,或是起事时的什么事情而自取绰号。
比如满天星周清原来是个打铁的,每次打铁火星冒出来,就被众人称呼为满天星;点灯子赵胜,在起事前只是在夜间的庙里点灯读书,被人怀疑为盗贼,干脆自号点灯子;一斗粟郑日仁起家时只有一斗粟,所以就取了这个绰号;至于一杆枪、一顶盔、逼上路、逼反王等等,他们的名号来历也都类似如此。李丹就因为在跟随张孟金前是个乞丐,仅有的财产就是乞食用的瓦罐,所以他以前自号瓦罐子。
还有的则是依托陕西的方言出来的,比如“?黍杆“(史料将“?”写作“稻”,实际为音近致误),在陕北方言里称高粱为?黍,身材瘦高的人多取此作为诨号,如周绍腾;“左挂子”在陕北则是称呼习惯用左手的人,也就是左撇子的意思,而王子顺就是个左撇子。
还有就是“皂鹰”(有的史料作“皂莺”、“皂营”、“灶营”都是误记),在陕北的方言里这是一种羽毛较黑的鹰;圪烈眼(革里嘹燕等也是音近误记),里面的圪烈只是陕北方言里的一种松鼠。(注二)
更直接的则是把自己造反的思想,直接在诨号上体现出来。比如:“闯王”、“射塌天”、“通天王”、“震天王”、“乱世王”、“安世王”、“治世王”、“整世王”、“改世王”、“争世王”、“扫地王”、“塌天王”、“摇天动”等等。
各类的诨号五花八门,千奇百怪,令人目不暇接。只是这些诨号有很大的几率会相撞,像是范顺疆善于射箭,就被兄弟们称呼为范妙手。其他流贼也有如此的,比如比较有名的张妙手。而长得比较瘦,个子却是最高的周绍腾自号?黍杆,外地也有同名的。张孟广号称皂鹰,与他同名的流贼就被张孟广杀过一个。
而李丹的瓦罐子、李阳的草上飞、何宗伟的立地太岁、魏和永的乡里人、车继宝的钻天哨、余保成的小白狼、马项伯的玉麒麟、马项仲的马鹞子、赵万奎的赤发鬼、管志庆的掠山虎等,他们的绰号都不算少见。
就连张孟诚的秀才,偶尔也发现有别的流贼在使用。只是这些人有的是小喽啰,有的是小头目,还有的干脆就是威震一方的大盗贼。像是这些常见的诨号,并不是什么名贼的专属称呼。(注三)
回到正题,范顺疆看到张孟广误以为他说的是车继宝,所以连忙解释道:“我说的不是老车,这个人的诨号也是钻天哨。他是原来宁塞神一魁的手下,因为和老车的诨号一样。所以咱们以前也还是流贼时,我还有老车与他有过一些来往。这人跟随黄友才叛乱,之后也逃入了铁角城。现在黄友才死了,他失去靠山受到了其他流贼的一些排挤。这次我在外出哨,恰巧碰上了他,他不想继续当流贼了,希望能借咱们的帮助得到朝廷的招抚。”(注四)
张孟广得知自己误会了,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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