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月楼(2/3)
下,才终于意决。云期愣住,她的安乐,从很久以前,就很难再有了。
云期还未明白过来,一只手已经被牵起,看向他,他淡淡道:“走吧。”
她忽然明白,他要带她去何处,只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她却没有想象中那般狂喜。
……
肃王府的地下堀室位置隐蔽,一段全然用石块砌成的地下通道,陡峭着向下。通道中地面铺满细砖,每块只有手掌大小,顶部和底端一样,四周则都是由巨大的粗粝石块砌成的石壁,石壁上镶嵌着铁锈斑驳的烛台,其上烛燎跳动。
阴暗潮湿,令人不寒而栗。
身穿铁甲的守卫军士向他们行礼,提着一盏油灯,给他们引路,一同随行的还有近卫郑鹰。
赵豫戈腰上佩刀,神情严峻,云期紧紧跟在他身后,有时看他几眼,他面无表情,只顾行路。
忽然,有一条褐色的长条状物从墙角窜出,瞬息就到了徐云期脚边,她惊叫一声,本能般闪过去扯住赵豫戈的袖子,他回头,将她护在身侧。
目光搜寻一番,问:“何事?”
“蜈蚣…方才在我脚下…”她有些后怕,伸出手比划。
她不怕鼠,只怕身体弯曲蠕动的虫蛇。
赵豫戈拔刀,将那只半身缩在缝隙里的蜈蚣斩断,他看她一眼,“平日里就没有你怕的东西,今日一只小虫,就吓成这样?”
云期松开他的袖子,自觉丢脸,眨了眨眼睛解释道:“是这里的蜈蚣太大只了,我从未见过……”
“跟紧我,这地牢内还有不少蛇。”
她一听,连忙乖乖上前。
他们拐过幽暗的通道,进了一条略窄的道路,领头的军士拉开中间一扇铁格门,又往里走去,走到最角落的那个位置。这时郑鹰望向赵豫戈,他点头,郑鹰才从怀中取出一串铜钥匙,用其中一把,利落地打开了门。
囚室内的石床上,仰躺着一个人,正呼呼大睡。
那军士上前拍了拍他的脸,“欸,醒来。”
那人醒转,看到这么多人围着,愣了一下,一手撑着石床坐了起来。
军士用力拍他后脑一记,道:“跪下!”
他懒洋洋下床,跪在了地上。
徐云期定睛看去,正是丹阳公主宴席上那名舞伎不错。他衣着还算干净,身上也无伤处,看来,他在此处并未受到什么逼供,那也就意味着,还没人知道晏昔在何处。
郑鹰睨他一眼,冷冷道:“这是我家主人,今日有话问你,你若识相,自当明白该如何。”
沈月楼一条似女人般秀气的眉头一挑,他脸上立马换了一副软弱表情,捏着嗓子央求道:“大人,我知道的那点事儿,一点也未曾隐瞒,全都已经告诉你了呀!不过是偷了几个钱去赌,再说,那也是公主府的钱,和你们肃王府又何干?”
他知道这是肃王府?军士先前并未告知。
赵豫戈冷声道:“你认得我?”
这个舞伎居然有恃无恐,是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沈月楼咧嘴一笑,道“赵将军,我不但认得你,我还认得你夫人呢。”他冷冷扫了云期一眼,声音还带着一丝玩味。
他之所指,自然是说那夜宴席上,云期出的一个小丑。
他说完,小腿上就已经被郑鹰狠狠踢了一下,让他觉得自己筋骨都要断了。郑鹰唾他一口,道:“贱奴!你再多说一句无关的,我就卸下你一条手臂。”
赵豫戈额角一跳,恨不得拔刀砍了他,衣袖被扯住,云期央求道:“我来问他。”
他沉默片刻,转头对两名下属道:“你们两个先出去。”郑鹰诧异:“将军?”
随后听令,带着那名领路的军士一起退下。
赵豫戈退到囚室内一角,靠着墙壁,阴影将他上半张脸隐去,他不想插手此事。
云期回头看他一眼,收回,又看向沈月楼,“我只问你一事,你如实相告,我们便放你回家和家人团聚。你还有母亲和幼弟,切莫自误!”
沈月楼一张白皙脸庞上闪过不屑,他坐回石床上,神色不明,并未答话。
“那夜宴席所弹琴谱,你从何处得来?”
沈月楼完全意料到了她要问的是什么,只是冷笑一声:“那是我从野外捡来的,夫人若是想要,可再也没有了。”
云期知他撒谎,“我最后问你一遍。”
沈月楼此人,整日沉溺声色,虽有公主府财物,但他赌博成瘾,平日不过混吃等死而已,心中并不如何畏惧,他讥道:“怎么,夫人,这琴谱莫非不同寻常?还是说夫人旧爱难舍,心中牵挂?”
云期心中惊骇,他知道,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她一时忘了言语,沈月楼见她失神,竟仰天大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这见异思迁的女子,事到如今,才想起来旧情人么?晏昔那傻瓜,自去年逃脱起,每月初一便到山寺中等你,可你一次也不曾来。如今为了一个琴谱,反倒惺惺作态起来!”
这一席话,如同平地惊雷,打在他们心头。
角落里的赵豫戈闭了闭眼。
云期呆住,“你说什么…?”
从前在徐府时,每月初一,自己和阿嫂总是要去城郊的莲华寺上香,晏昔有时也和她们一同前往。莲华寺和灵逍寺不同,是个清幽之地,只有寥寥几十个僧人在此修习。它可以说是周家的家寺,是由她已故的外祖父捐资建立。
可自从她从西北归来,足不出户,早已无心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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