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月楼(3/3)
,便再也没去过了。沈月楼目露疑惑,她怎么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随即冷然道:“晏昔戴罪之身,不能招摇过市,又不放心使人送信,只好每月戴着帷幕到山寺等你,可他回回败兴而归,只能看见徐中书之妻,并无旁人。”
他横眉,注视着她,又道:“不久之后,就传来徐中书之妹,也就是你,被圣上赐婚肃王府的消息。”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自嘲笑道:“那时我和晏昔正在江边一艘艺坊之船上卖艺为生,他因不能露面,只能在屏风后演奏。他不肯去沈府山庄,也不愿作丹阳公主的入幕之宾。”
“那日晏昔从我口中得知赐婚消息,他一夜未睡,在船尾站着吹了一夜的江风。”
那夜的风,真是冷啊,吹得人牙齿打颤,他还记得,晏昔足疾发作,久站不得,他百般相劝,他不为所动。
后来,他只好陪他一起坐在甲板上,就这样坐了半夜。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哽咽。
他回想往事,仰面蔑视云期,声色俱厉,道:“夫人,我且问你,你早作何去了?如今把我绑在这,又有何用?”
沈月楼一番质问,云期已经听不见了,她眼圈泛红,如若被惊雷击中,神色恍惚。
她喃喃问道:“他如今……在哪?”
沈月楼见她失魂落魄,嗤笑一声,“我不知,那座沈家的艺坊后来被公主烧了,只有我们二人被带了出来,我这人,没脸没皮,留在了公主府。晏昔嘛,他自然是不肯的,公主忌惮沈公,也不敢强虏。至于他在哪儿,我是半点不知。”
他神色玩味,腔调乖张。
云期只觉得她被一只叫命运的漩涡卷着,一直卷到深处,阴差阳错,竟会如此。
赵豫戈望着云期一张脸煞白的样子,上去扯了她坐到石床上。
他面无表情,将沈月楼用脚按在了地上,冷声道:“你会不知?他的底细被你摸得一清二楚,你会不知他在哪?还有,沈家为何要帮他?他又为何相信你?因为你是沈家之人?不对,如若你真是沈家子孙,也不会沦落到公主府,做一条狗。”
赵豫戈理智十不存一,不知如何发泄。
他拔出一截佩刀,金属闪闪发亮,沈月楼脸被他的长靴按在泥土里,他吐出泥土,呸了一声,道:“赵将军,不得不说,你真是好定力,好气魄!”
他哈哈一笑,“帮自己的夫人找旧情人,还乐此不疲,天底下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你这是要休妻,还是要共妻,啊?”
赵豫戈听罢,额角青筋抽动,斩下他一根手指,顿时血流如注,沈月楼痛喊一声,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
赵豫戈恍若未见,神色不改,他道对沈月楼道:“你没有再废话的机会,说,人在哪里?”
沈月楼自知毫无退路,他也看出,赵豫戈好似是有意要成全徐氏和晏昔二人,这当真是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啊,要说这世间会有男子有如此心胸,他是断不会信的。
莫非,他对徐氏无情,想要弃她?
徐云期这时已经回过神来,她听清楚方才那舞伎说的是什么,她神色复杂,看了赵豫戈一眼。
云期随即朝沈月楼冷然道:“晏昔从前是我的未婚夫不假,只是如今,我已为人妇,便当他是至亲,你再污言秽语,今日,别想出这囚室。”
她擦干了眼泪,声音里还有些颤抖。
赵豫戈听到她的话语,肩膀微动,身躯好似有片刻的僵住。
但他还是未曾回头。
脚下还是踩着沈月楼的背,他弯腰,将人像死狗一般捞起,扔在角落里。
沈月楼胸口被踹了一脚,他剧烈咳嗽了几声,疲倦一笑,道:“落在你这个夫君手里,我也没想着能回去。”
他扯了扯嘴角,道:“不过…如今看来,你们不是要去杀他?当真有趣,也罢,为了我这一条小命……唉,谁让我势单力薄,知道的又太多呢?”
他目的终于得逞,笑了。他之所以要拿那琴谱,公然演奏,就是要让这个徐氏女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过的是何种日子!
她不该,也不能,就这样忘了他!
“话说回来,晏昔那厮,也是个死脑筋,他的父亲是沈公,就算当年弃他,也是事出有因,他何苦不受他钱财,也不住沈府山庄?”
云期和赵豫戈对望一眼,都从其中看到了讶异。
沈家?
她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沈植清,他和晏昔…十分相似。
沈月楼一笑,道:“夫人,这一桩密辛,我也可告诉你。”
他已经直接越过赵豫戈这个煞神,只和云期说话了。
“不过夫人,你还得答应我另一个条件。”
云期看向他。
“替我还清在珑晖楼欠下的赌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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