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1/2)
所谓的机会,很快便等到了。那一日正是五月端午,宫中多以兰草汤沐浴,悬挂艾叶与菖蒲,吃粽子、白肉和咸鸭蛋,饮雄黄酒,佩戴五色丝线做成的五毒香囊,以求吉祥平安。
到了午后,嫔妃们便聚在皇后宫中,接受皇贵妃亲手制作的五毒香囊。
皇贵妃看着品红把香囊一个个交到嫔妃手中,含笑道:“这香囊里放有雄黄、艾叶和各色香药,能驱蚊虫、避邪气。你们自己一人一个,给孩子们也佩戴上,也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兮妃忙起身笑道:“每年端午皇贵妃都亲手制作香囊赠予宫中嫔妃,臣妾们感念皇后娘娘恩德。”
皇贵妃笑道:“兮妃客气。本宫对你们的心意一年也便端午一次,你们若喜欢,好好收着就是。”说罢便吩咐宫人上了五毒饼来。
所谓的“五毒饼”,即以五种毒虫花纹为饰的饼。其实就是在玫瑰饼上做上刻有蛤蟆、蝎子、蜘蛛、蜈蚣、蛇“五毒”形象的印子,盖在酥皮儿上罢了,也是吃个有趣。
彤妃见众人都在,便有心要让宓姌没脸,扬声唤道:“染儿!”
婉婷怯怯上前,规规矩矩地守在彤妃身后,接过宫人们递来的五毒饼,利索地跪下膝行到彤妃跟前,高高举过盘子道:“恭请娘娘用五毒饼。”
芳姬奇道:“这是什么规矩?咱们却不知道。,。
彤妃含笑道:“黎嫔有所不知,这叫人肉跪盘。染儿这丫头笨笨的,可有一样好处,什么都能受着。本宫要闻香的时候,她就是捧着香炉的香案;本宫要看书时。她便是举着蜡烛的烛台。还有形形色色的好处,下回一一给各位姐妹们瞧个新鲜。”
意欢冷着脸道:“彤妃是李朝人,这怕是李朝才有的规矩吧。咱们这儿,可不这样折腾人的。”
彤妃不以为意,取了一块五毒饼吃了:“你瞧她捧得多稳当。奴才生来就是伺候人的,怎么伺候不是伺候呢。”她觑着宓姌道,“姝妃,你说是不是?”
宓姌的笑容宁和得恍若一面明镜澹澹。却是沛涵道:“我记得这丫头从前在怡贵人宫里伺候过,如今怎么干起这个活儿来?宫里的宫女们好歹都是八旗出身,皇上一向最宽厚待下的,若是知道了,可不大好。,,
彤妃扬了扬嘴角算是微笑:“愉妃也真是小心太过了。宫女们伺候主子又怎么了。也值得说嘴?且染儿又不在皇上跟前伺候,有什么要紧。”她盯着婉婷道。“染儿,本宫可没逼迫你,都是你自愿的吧。”
婉婷哪里敢说个“不是”,忙道:“染儿是奴婢,生来就是伺候主子的。”
彤妃指着她嗤笑道:“染儿啊染儿,你这张樱桃小口,答起话来倒利落啊。倒和咱们的姝妃平日里说话一个样子。细看起来,和姝妃也有几分相像呢。”
宓姌听她直指自己,便也笑道:“就是为了这几分相像。彤妃就那么喜欢染儿伺候么?我记得染儿本来是花房的宫女,叫作嬿婉,怎么到了妹妹身边,名儿也改了,伺候的活儿也改了?”
彤妃放下手中的五毒饼道:“姝妃姐姐这可是多心了。”
宓姌淡漠地扬了扬唇角:“这个自然了。方才嘉妃说那丫头长得有几分像我,我便跟妹妹讨个人情,让她跟了我去。如何?”
彤妃“哎呀呀”一迭声唤了起来道:“那怎么行呢!且不说我一时半刻还离不了这丫头,便是给了姐姐,皇上一跨进翊坤宫的宫门,看花了眼拉错了人,可怎么好昵,还是留在我身边稳妥些呢。”
皇贵妃冷眼旁观,含了温和之色道:“不过是个小宫女,姝妃若喜欢,本宫让内务府再挑好的给你。”
宓姌与沛涵对视一眼,情知无可奈何,便也默然了。
待到从皇后宫中散去,宓姌与沛涵携了手出来,宓姌眉头微蹙,脸上颇有些萧瑟之意,道:“看着彤妃这般染儿取笑凌辱,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些不好受。”
沛涵和婉劝道:“那丫头:“那丫头与你有几分利似,也难怪了。可我还是劝你一句,别想着去救她。一则你开口,彤妃愈加不肯放,还不如等她腻歪了,自己也觉得无趣,便撒手了:二来……”沛涵微微沉吟,“我亲眼见过这丫头在怡贵人宫里是怎么在皇上面前抓乖卖俏的,实在不算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宓姌颇为意外:“竟有这样的事?难怪她那时会突然要断了与林云霄的青梅竹马之情,后来被打发去了花房,才知道要回心转意。原来竟有这样的缘故在里头。”她回头嘱咐涅筠,“去告诉林云霄,我眼下也没有办法。没有人不是熬着的,叫他也心疼心疼自己吧。”
时间过得极快,仿佛晨起梳妆描眉,黄昏挑灯夜读,枕着天黑,等着天亮,旧的时光便迅疾退去,只剩下的新的日子,新的面孔,唇红齿白的,娇嫩地鲜妍地过去了。瑄祯八年,兮妃又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儿子,皇五子璞瑢。如此一来,兮妃便成了宫中生育皇子最多的嫔妃,即便皇帝一向对她的眷顾不过淡淡的,为着孩子的缘故,也热络了不少。连着太后也对兮妃格外另眼相看,对皇孙们也是关爱备至。
这一日皇贵妃亦往绿筠宫中看望,钟粹宫的院落静静的,宫人们皆是垂手侍立,一声不敢言语。为首的太监见了皇贵妃进来,忙道:“皇上来了,在里头陪着小主呢。”
皇贵妃微微颔首:“本宫亦去瞧瞧,不必通传了。”宫女们打起帘子,皇贵妃才踱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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