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九)(2/2)
涵见宓姌如此,亦知必生了事端,忙接过她手中的纸条一看,矍然变色:“琛妃复宠?她不是回紫禁城了么?”宓姌取了一枚翡翠七金绞丝护甲套在指上,微微一笑:“本宫当她回了紫禁城,却不想在避暑山庄唱出这么一出好戏来,不能亲眼看见,真是可惜了!”宓姌一笑如春华生露,映着朝阳晨光莹然,然而,她眼中却一分笑意也无,那种清冷的神色,如她指上护甲的尖端金光一闪,让人寒意顿生。
沛涵的颓然如秋风中瑟瑟的叶:“琛妃的手脚倒是快,一个不留神便复宠了。”她攥紧了手中的纸条,反反复复地揉搓着:“只是已然复宠,咱们想阻止也难了。”她峨眉轻扬,将那颓然即刻扫去,恍若又是一潭静水深沉,“只是啊,能复宠的,也还会再失宠。皇后娘娘,咱们不怕等。”
宓姌笃定一笑,并不十分放在心上:“本宫已经和你说过皇上的心思,看来倒真是防不胜防。罢了,潮起潮落见得多了,不在这一时。何况身为皇后,若是时时事事只专注于和嫔妃争宠计较,怕也是真真忙不过来,反倒失了大局。”
如此留了心意,消息接二连三传来,不外是婉婷如何到了避暑山庄,如何扮成小宫女的样子在清晨时分初秋红叶下素衣微凉,临风吟唱昆曲,引得皇帝心意迟迟,一举复宠。又如何陪着皇帝策马行猎,英姿飒爽。如何与颖嫔、忻嫔平分春色,渐渐更胜一筹。
宓姌听在耳中,却也不意外:“琛妃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比新得宠的颖嫔、忻嫔更懂得皇上的心思。何况她大起大落过,比一直顺风顺水的嫔妃们更懂得把握。”
沛涵凝眉一笑,落了一子在棋盘上:“所以啊,有时候光是年轻貌美也不是够的,年岁是资历,亦是风情啊。”
宓姌凝神片刻,也落了一子。那棋子是象牙雕琢而成的,落在汉白玉的棋盘上玎玲有声:“何必拐着弯把大家都夸进去,倒说得咱们这些半老徐娘都得意。”宓姌一笑,“也别总想着咱们这些女儿家的事,后宫的事,顶破了天也只是女人们的是非。对了,璞琪如何?”
沛涵笑吟吟道:“左右风头都是璞珹的。对了,臣妾倒是听说河务布政使富勒赫奏劾外河同知陈克济、海防同知王德宜亏帑贪污,并言及洪泽湖水溢,通判周冕未为准备,致使水漫不能抵挡。”
宓姌捻了一枚棋子蹙眉道:“这些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沛涵将雪白一子落在宓姌的半局黑子之中:“这些人都是陶源泽的部下,而陶源泽这些日子都在何工上奉职,这也是他的分内之事。皇后娘娘忘了么?”
宓姌轻嗤道:“皇上年年写悼诗追念慧贤皇贵妃,不知这份恩义会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淡薄呢?”
沛涵的脸庞恬淡若秋水宁和:“璞琪递回来的消息,皇上严责高斌徇纵,似有拿陶源泽革职之意。”
宓姌沉吟:“似乎有不代表一定会。”
沛涵浅浅笑道:“那臣妾让璞琪推把手吧。虽然人已入土,往日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想到慧贤贵妃在世对臣妾的苛待,臣妾真是终身难以忘怀啊!”
宓姌会心一笑:“虽然慧贤贵妃离世多年,但本宫也不希望看到她的母家在前朝蹦跶了。”她随手翻乱棋局,“就这么着了吧。”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