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私语)(2)(1/2)
小萍见这情形,愈发愧疚难言,秋语却是一笑,拉住她的手道“今日留宿在你家,还要麻烦你。”
小萍摇摇头“你我之间哪里有什么麻烦”她咬了嘴唇“你只要不怪我乱说话,我实在是嘴笨。”
次日清晨,秋语在小萍家吃了早饭便告辞,今日是礼拜不用去学堂,往日这个时辰妈妈与吴妈应去集市了,大姐若不是还没回来,就是还没睡醒。
她这样想着便拿出钥匙开了门,走到一楼转角时却看见曼秋华倚在墙边讲电话,她像是站的有一会儿了,左右足尖不住轮换着点地。过廊上的风十分流通,她又只穿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裙,鼻尖已被冻的红通通的。
秋语不想惊动她,就来到客厅中倒了杯水,慢悠悠的喝着。曼秋华那尖细又带着娇软的声音便从过廊里飘过来,听得十分真切。
却是有些奇怪的,今日曼秋华一改往常泼辣强势的做派,倒用上了老家吴侬软语的腔调,声线绵软而娇甜,听得秋语怪是老大不习惯。
衣架上挂着她一件开司米云肩,秋语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她披上,就听她砰得一声挂了电话,朝这边走过来。
秋语进不是退不是,再当没看见她讲电话也不是,只好捧着杯子停在原地。
曼秋华却不进前了,倚在靠近秋语的墙壁上,烫成波浪一样的卷发被拨在一侧,脖颈间一条金链子熠熠生光。
她从睡裙里摸出一支香烟,施施然点上,吐了一口烟圈,因离得秋语近,那烟圈就好似吐在她的脸上一般,直呛得她眼圈泛红。
曼秋华这才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那个同学怎么不再收留你几日?”
她说这话时是半扬着头的。 秋语就清晰得看见她描画的上扬而黝黑的眼线,眼尾拖得细长,慵惫神态衬得她风情万种,但这种风情却是好似带着鄙夷,让秋语十分不自在。
她回道“干什么总住在旁人家。麻烦人家很好意思?”
“你不是爱么。我还当你没有家。”
秋语不愿与她争吵,便从她身边走过去,迈上了台阶。才轻飘飘的吐出一句“原来是有的。”
便是这一句点燃了导火索,秋华抓起手边的一支珐琅釉花瓶便朝她砸过来,塑料假花落了一地,花瓶却砸偏了,骨碌碌在木地板上滚了很远,这便越发触怒了曼秋华,她索性将目所能及的一股脑都砸了个稀巴烂,有得飞在秋语的背上,闷闷的一声。好似要碎了筋骨。
一连串的咒骂仿佛飞溅的急流,不外乎是那几句白眼狼,不知好歹,听得秋语几近麻木。
曼秋华尖细的声音似乎要戳破耳膜,她望着垂着头的秋语,越骂便越觉得委屈不甘。竟连眼泪哭花了妆也未曾察觉。这却让秋语慌了心神,她刚要出声,曼秋华已经走进卧房,甩手关紧了房门,任凭秋语如何敲打都不再开。
临近午时。吴妈做好了饭菜,曼秋华的房门一直没有打开过,凭曼太太将好话说尽也无动于衷。
秋语坐在桌边,盯着碗里粒粒白饭,也不作声。
曼太太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何必去招惹她,你总知道她的脾气。”
缄默了许久,霍然抬头,她紧紧望住曼太太,“妈,不然我们搬出去罢,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以后也能找份不错的工作,承担日常开销应该没有问题,大不了我便晚上再去找份零工。”
曼太太却惊了一下,急忙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噤声,又小心看一眼曼秋华的房门,说“妈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凭你自己能赚什么钱?你父亲的债怎么还得上?”
她看秋语神色黯然,继而安慰说“你姐姐是脾气大了些,可总归是她在养家,她也很不容易。”
秋语点一点头,酸楚道 “我知道她不易,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当舞女。”
她拍一拍秋语手背,正待开口,却听门铃在响。
吴妈起身去开门,过一会儿引进个穿呢子大氅的男人,他将宽沿毡帽取下,朝着秋语殷勤一笑“呦,二小姐,老太太,都在啊。”
秋语顶烦这个人——他原是山西做煤矿生意的老板,也是曼秋华的常客,自偶然得知秋华家中地址后,便常常来。
曼太太起身向他略一颔首,就对吴妈说“快去唤曼华出来,就说冯先生来了。”
她又请冯东梁坐在沙发上,倒了茶水,拿出瓜果招待,冯东梁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等一会儿好了。”他望着站在曼太太身旁的曼秋语,只见她白皙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一双眸中晕着淡淡的水汽,好似碧波秋水,莹莹澈澈,惹人怜惜。
看得他心头一荡,不禁进前了几步,“二小姐今日没去学堂?”
秋语见他目光灼热,连忙退后一步,“今日学堂休息,冯先生坐,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招呼你了。”于是转身便上了楼梯,去了二楼。
冯东梁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阁楼上,心里却还想着方才她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不知捏在手中是如何销魂滋味,不由更是一阵神往。
却听几声轻咳,曼秋华不知何时已经出来,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扇着,凤眼斜睨,倒是透着几许笑意,“瞧什么呢?”
冯东梁把手一负,讪讪走过来坐下,道“瞧你这大小姐要什么时候才肯见我。”
曼秋华却是一啐,顺手将团扇扔过去,却被冯东梁顺势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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