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奇哉怪也(1/2)

春生人小，阿大阿二腿长，转眼间两人一前一后就追了上来。可身后那粉红色的四条腿水怪也摇头摆尾直扑过来，竟是不比他们的速度慢多少。那东西边呼哧呼哧地一个劲儿飞奔，嘴里还发出婴儿般的声音，不过此时它发出的已经不是哭声，而是得意洋洋的笑。

娃娃鱼，百年娃娃鱼；错不了，肯定是这怪物。又是传说里才存在的水中异兽，阿大阿二几乎被活活吓死。

娃娃鱼小时候体表颜色是暗底微微发黄，长大后就根据环境完全变成了深色，它若趴在水底不动，看上去就像一块石头很难被发现。娃娃鱼就是利用这种自身特性，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捕食，凡是不小心经过它面前的鱼类、螃蟹、青蛙等都是它的美餐。

不过娃娃鱼即便成年也没有很强的攻击力，说到底还是爪牙不行。没有锋利的牙齿，它进食就只能囫囵吞枣整体吞咽。如果有娃娃鱼能够活到百岁以上，且遭遇不可预知变异的话，无论外形性情都会大变。

首先从颜色上，娃娃鱼会从深色变作妖艳的粉红。而后，它还会长出尖利的牙齿和爪子，使自身攻击力有了本质的提升。因为武装到了牙齿有了真正的攻击力，娃娃鱼捕食的时候也会从以静制动变为主动出击。

最为特别的变化，要算声音了。娃娃鱼之所以被称为娃娃鱼，就是因为它能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故而得名。而有了攻击力的百岁粉红娃娃鱼从第一次主动捕食成功后，就会在进攻猎物时发出笑声，婴儿般的笑声。

如今，一条身长过丈牙尖爪利的粉红色娃娃鱼发出婴儿般笑声，一路向春生三人追来。那笑声里几多诡异几多得意，百岁的兽龄又让其中带了几多沧桑，更让人听后连灵魂都发抖颤栗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既然又凑在了一起，春生人又不大，阿大阿二自然不会轻易丢弃这棵摇钱树。他们一左一右将春生驾起，脚不沾地向前奔逃。

石窟中到处漆黑一片，亘古以来都没有丝毫光亮照进来过。夜明珠光线微弱，洞中又到处是水潮湿异常，这突如其来的盈盈绿光在跑动中被水反射散乱晃动，让人眼花缭乱。

好在阿大阿二两人多年来是在船舱里黑惯了的，只要有些许光出来，他们的两只眼睛都能明辨曲直。不过三人之所以能够在这陌生环境里对身后的娃娃鱼保持领先优势，其实还是得益于春生的指点。

没错，就是春生的指点。是他在指挥着阿大阿二向哪个方向跑，小心前方有障碍等等。要不然的话，一个不留神，他们就会在这千疮百孔的洞中迷失方向拐进死胡同。那时候被堵个结实，可真要变成娃娃鱼的美食了。

春生最开始出言指点时，阿大两个只是因为身份卑微听惯了命令的原因，在匆忙跑动中下意识地遵从。如是数次之后，他们将粉红娃娃鱼甩开了一点距离稍微松了口气，阿大兄弟二人回过味儿来。

这少主人小小年纪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他怎么会像知道这地下暗河里的地形一样？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指点迷津言出必中？但是这根本说不通，不用说养尊处优的少主，即便是他们两个水里长大的苦孩子，也不曾听过任何关于这地下洞窟的只言片语。

当然，地下洞窟是有的，可那里面情况复杂危险重重都被视为禁地，除非必要谁也不肯轻易涉足其中。既然如此，少主人是怎么恰恰就知道这个洞窟中详情的？

即便是族中凑巧保存有这个地下洞窟的地图也说不通，那种地图都非常机密不可能给一个小孩子看。就算小族长真的看过，他能记得如此详尽？恐怕没有地图在手边走边看且照明充足的话，没人能够在这地下迷宫般的地方轻易找到正确路径。

但是奇就奇在这少主人从未出错，大到一个岔路拐弯，小到前方的大坑躲避，每每言出必中如有神助。这让阿大阿二不由得心中称奇，甚至有了人生而不同，就有人是半仙之体天生高高在上受到上天眷顾的想法。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春生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从最初的一声“怪哉”至今，那个声音已经在自己左耳里叽叽歪歪不知道说了多少话。而且声音似乎还不止一个，仿佛有俩个声音在自己耳朵眼儿里吵架的感觉。

那声音细弱蚊虫渺不可闻却又清晰异常，仿佛就在耳朵眼儿里响起，又仿佛是自己脑海里的一个念头而已。开始只是一个声音动不动大惊小怪，后来莫名的又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出现，而且二者还在不断争吵的样子，从落水至今没完没了。这让春生十分纳罕，难不成是自己耳朵里面躲了两个小人儿在吵架？

驱散了人面追魂梭，躲过了蓝月水母，三人来到这处地下洞窟。一来到这里，耳朵里的声音竟然消失了。如此一来，春生认定之前那发自耳朵中的种种异响，可能还真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不过正在他为来到这潮湿黑暗的地下洞窟感到恐惧时，左侧耳朵里两个声音几乎同时炸响：“怪哉！！”他们就是这样，不管说什么，都必须带上怪哉两个字。这两个小东西居然有如此个性十足的口头禅。

刚刚无论在船舱里还是在水中，情况都是紧急万分，且周围乱糟糟的不时有各种声音传来。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情况，因为紧张致使耳朵产生幻听还算正常。可现在不同了，洞窟中除了潺潺流水外一点声音没有，这让重又出现在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