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重见天日(1/2)

博元的话倒是给春生提了个醒，那人如果早已经死了就不可能吹响虎牙哨。之前听到了几声哨音，就说明他当时应该还没完全咽气。

或许是那人受到黑头星蚁群的围攻重伤在身跌入水中，恍惚中听到有人到来又不能高声呼喊就吹哨求救。只不过他已经气力不足，所以前三声哨音一声比一声弱。最后一声哨音之所以响亮无比，甚至震飞了正在啃肉的蚁群，那应该是回光返照的最后一点力气了。

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春生想到自己曾被那人抓住肩头的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惊悚。小家伙搞不清楚那时候抓住自己的是活人还是死人，要是死人的话，岂不是被鬼给抓了一把？心中忐忑不安，春生就不自觉地嘟囔了出来：“那人抓我肩膀的时候，你说他是死是活？”

春生本是和双头虫讲话，谁知道阿二这时候缓了过来，他听了不明所以，就问道：“少主说谁是死是活？”

春生随口答道：“就是你们刚才埋了那人。我凑过去的时候，他抓住我肩膀，我还踹了他一脚。你说他抓住我肩膀的时候，人到底死了没有？”

春生这话满是孩子气，同样缓过来的阿大听了不觉笑道：“当然没死，人要是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抓住少主的肩膀呢？”

阿二也说：“对对对，那时候他肯定没死，不过他挨了少主一脚后应该是死了。活该，谁让他不知轻重抓少主的肩膀？活该被您一脚踹死。”

阿二这么说本是拍马屁，可他心目中这个神一样的少主，其实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他一口一个春生踹死了那人，那人是被春生踹死的，春生听了心中哪里受得了？

那人是被我一脚踹死的？春生惶恐不安中觉得黑暗里到处都是鬼魅幽魂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还龇牙咧嘴阴阴的笑。甚至在夜明珠莹莹绿光中，连面前阿大阿二的两张脸看上去都变貌变色有些怪异。如此他还哪里能在这地下世界呆得住？不由分说拔腿就向洞口跑去。

久不见天光，如今重返人间春生顿觉双目刺痛难忍，眼泪立刻刷刷地流了下来。阿大兄弟果然没有骗他，不经过充分的适应就直接跑出来，春生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这还是春生走运，今天并不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否则的话立刻失明造成终生遗憾也极有可能。

被阿大兄弟救回洞中，在光线不能直射的地方缓了好久，春生这才感觉好了些。知道自己犯了错，春生有些不好意思偏还不愿承认，只将脸转向一边不说话。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阿大阿二视他为主敬他如神，怎敢有半句责难？

看春生眼睛没有大碍，阿大献殷勤道：“少主，这里有一双鞋，是之前水中那人的。您穿上吧，虽说大了些，总也比光脚强。”

死人脚上脱下来的鞋，春生说什么也不敢穿。他心里还惴惴不安一直向洞中深处黑暗里张望呢，生怕有什么恶鬼潜伏伺机而出。

“我不穿，给你们穿好了。”春生随口的一句话让阿大感激涕零，在他看来这是少主把唯一一双鞋让给了自己。如此大恩，必当以死相报。可是马上要出去了，少主也不能光着脚走路。阿大阿二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人换着穿这唯一的鞋，然后轮番背少主上路。

有如此待遇，春生假装想了想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一双鞋明显还是不行，阿二又用短剑将收集来的那些碎布兽皮划开，再一条条裹在脚上。这样一来就算不很方便，也能暂时代替鞋子，只等出去后找合适的树皮野草打双草鞋就好了。

洞口外的地形有些出人意料，原来这里三面环山，抬头看绝壁高耸，竟是一个山谷的底部尽头。地下河出口正对山谷，谷中另有一条小溪自远方而来与露面的地下河交汇。之后，合二为一的水流奔向绝壁去不回，再次转入地下去了。这条河居然还明暗相间。

按说有小妮妮协助，去探一探另一段地下暗河也不是事儿，不过春生三人全然没有那个兴趣。春生害怕那暗无天日的鬼地方，阿大阿二也不愿再去地下暗河涉险。

无论被春生一脚踹死那位是猎人还是其他什么身份，都说明这附近肯定有人类活动。而来路只有一条，就是山谷溪流沿岸，现在春生他们要做的就是逆流而上走出山谷。

很遗憾，小妮妮和双头虫不知道春生的家桃源村在哪里，尤其阿大阿二也不知道这位少主子是个冒牌货。而春生年纪尚小又不知道自己在紫竹舟上睡了多久，更想不到这条曾经捕获过人面追魂梭的地下河其实就是银星溪的一条分支。

否则的话，若是有个明白人指挥小妮妮在地下河背着众人一直逆流而上，就很容易回到银星溪。然后再从银星溪继续逆流而上，回到桃源村也不会很困难。可是他们之间纷繁的关系和所知情况的缺失与错位，让春生走上了离家越来越远的道路。

其实这洞口外是个水路的三岔路口，除了走地下河逆流而上，或沿山谷小溪逆流而上之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顺流而下，随着河水再次进入地下溶洞。如果有心一试，说不定春生也可以很快回到桃源村与爹娘团聚。可是一般来说没人会选这么一条路去涉险，而且春生他们已经晾干身上的衣服沿着山谷小溪边上路了。

头顶一线天空遮着薄薄的云，脚下是碎石枯草；还好有了一些准备，否则真是寸步难行。而且外界温度比溶洞内低得多，阿大阿二冻的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