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三节密度和重量(1/3)
在大致和师傅们合计完今日的任务之后,宇下的车工和革工们便在这个工作间内开始了他们素来熟稔的活事——木工们负责给底盘的纵向方子上加装望柱和栏杆,而当望柱的角度和尺寸大致确定以后,乐正绫为革匠们假设了车厢位置,让他们计量需要准备多长的革条,才能保证它们能够保证车厢的悬吊状态。完成了这些事,革匠们遂回到自己的作坊去,开始想办法制备八条适当的带子。
“木匠和革匠都动起来了,还需要铸造金属器件。”乐正绫转头向从骠侯说,“每根望柱的柱首需要套上铁环,相应的车厢底也需要套上,让两根革带套在这两个环里,才能起支撑的作用。”
天依遂让齐渊用一张新纸作画,开始现场设计和绘制金属器件的三视图和透视图。待到两人画完,赵破奴遂命郭军尉派人带着两人新画的图纸返回长安去见骠骑将军。虽然这个从骠侯并不通物理格致的知识,但是他明白现在这个工程的机制——两个海国人就是要把轿子安到马车上面去。革带的作用便是一双双奴仆的手。
在木材的端头制造金属衔接来包覆它并不算一件新鲜的事情。早在先秦时期,汉地的工匠们就已经开始铸造金属件来包覆巨大的梁头,以防止雨水的侵蚀。而在梁柱衔接的地方,人们也会使用金属而非榫卯来衔接它们。这个传统虽然在汉代以后就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它的形式作为一种装饰的样式被融入了古代彩画当中。宋以后的额枋彩画,枋的两端往往就用颜料画着一个视觉单元,这个单元的名字就叫“箍头”——显然,它是由这种构件在视觉上的作用变来的。
在金属箍头还实体地存在的时候,从骠侯在权力向自己开绿灯的情况下,让关中的工匠们制造几件小尺寸的箍头,并不是多大的难事。至于在上面预留金属环,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来处理,也不是很大的难事。只要工匠们能造门环,他们就能造这个器件。
“好了,逢老师、曾老师,我们去算算车厢大致需要多少重。”乐正绫转向留下来的车工们。
“这车厢底座还没做起来呢,如何算?”匠人逢有点奇怪,“称都没地方称的。”
“老师,你打算用哪种木材做底座?”乐正绫问他。
“按以往的,是用做车辕子的柳木。”那名木匠道。
“这里有柳木么?”
木匠二话不说,带着他们转了几个房间,到了一间堆放木材的原料库里。
“如果要用柳木做板的话,得再在下面铺两根横方,来支撑住它们。”木匠向她们解说,“这方子也是柳木。”
“金属的连接件,它应该是和望柱的头子相合的。那么我们如果把连接件的另一边确定在这两条横方的方头处,它的头部也应该和望柱合上。”乐正绫说,“可能有点细,不要紧。每条望柱是套两条革带的,到时候会有四根而不是两根横方来支撑柳木板。”
“嗯。”匠人逢对她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就可以按这些板材和枋子预定的,来算一算它们的重量。”乐正绫一拍手,向匠人们道,“你们可以从柳木的木料上,截取三个方来么?”
“怎么截?”匠工们问她。
“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说木料的首、中、尾,分别截三个长一尺、广一尺、厚一尺的小柳料,把它们放在秤上称。”乐正绫道,“这里我同你们说,对于一个方来说,不管是长乘以广还是广乘以厚还是什么,得出来的当然是一个面的大小。而当我们再乘以第三个,就可以得出它一整个东西的大小。而我们知道了每个长广厚一尺的方子重多少,对我们刚才说的四条柳木方和柳木底板,我们知道它们各自整个东西的大小,就能算出来它大致多少重了。”
齐渊在一旁点了点头。这便是洛什副最近一直在教他的密度概念。质量除以体积便是密度,它换成单位表示是斤立方尺。只要量出来一种材料的大致的密度,就能算同样木料的重量——只要知道后者的大小。那么无论那块木料有多少大,长有五十丈,广有五十丈,厚有五十丈,他们不用称量也能知道它的重量。
“这么一块完好的柳木,从它分出来三块小块来,剩下的不是可惜了么?”木匠们道。
“不可惜。”乐正绫说,“它是有它的责任的。如果我们拿这三块小木料,算出了长广厚各一尺的柳木的重量,那以后在用到柳木梁或者柳木方、柳木板的时候,图纸上画着它要多少大,我们不用上秤,就能够算出来它重几何。”
“你们找一根小的柳木来,或者有什么废料,也可以拿来用嘛。”赵破奴对人们说,“总是好算一点。”
于是工匠们按乐正绫所说的精神,在库房里面四处找使用价值较小的柳木。最终,他们找到了一段前时孑遗的、对于作梁来说形状不太理想的河边柳木,按乐正绫说的方法,在上面取了三个区间,开始截长宽厚各一尺的小立方。其他几个匠人则将上林苑的工场中所用的最准的一件秤端了过来。当木匠们用曲尺、垂绳等各种工具确认了各个小木块相邻的三面都是相互垂直的以后,天依带着齐渊将木块挂到秤上,准备开始称量。齐渊仔仔细细地盯着秤上的数值,分别将三个木块的重量在自己随身带的笔记上记下,并呼给在场的人。
“三十三斤五两。”
“三十三斤九两。”
“三十三斤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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