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逢恨晚(1/2)
一听她是北宫家那边的人,苏瑶心里噌噌生出一股无名火。若不是碍着自己对小人儿还存有好感,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右相北宫慎一向奸险狡诈,更喜欢左右逢源,实在枉为大齐右相。自己难不成真要教北宫慎这个奸贼的侄女?
实在是难以抉择,苏瑶如画般的眉目,平添出一缕愁容。教,却是自己最为不喜的北宫家,不教,白白费了这一颗好苗子。
趁着苏瑶踌躇之际,沫寒倒是也在心里盘算一番。眼前女子的脾气真是太大了。原先还以为女子出手狠辣,也许性子高冷。没成想却是一副实心实意的急性子,倒也算是性情中人。
世间上之人,大多都在相互算计过活。直来直往的性子,倒是少有的。北宫沫寒也不去计较,反而对女子心生几分羡慕。人生在世,活得肆意潇洒,尚有几人?
略微沉吟,她浅浅开口,宛如春日的微风吹过,“北宫沫寒的身份,上天所赐,我改变不了。北宫慎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管不了。姐姐若实在不愿意教北宫家的孩子,强人所难亦非我所愿。适才所说的话,我只当不曾听闻。天下之大,有能者众多,我偏不信找不到第二个愿意教授武功之人。”
最后一句,她就是故意说给苏瑶听的。纯属赌气。素日她若是不在意,旁人说什么,那也是笑骂由人。若是在意了,她便容不得任何人对自己有丝毫的不敬。
年纪轻轻,却依稀可见她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霸气和气魄。
她拥有北宫家身份是不假,不知晓大伯北宫慎到底为人如何也是真的。不过,“官”之一字,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她却深知。
苏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思虑起来,好生厉害的小人儿,把话说到此处,活生生堵住了自己的路。今日自己若是不顾而去,只怕会落得失信于人的骂名。
果真是北宫家才能养出来的孩子,七八岁即能三言两语间咄咄逼人。长大成人,该有多厉害?这番小小年纪,一出口就这般狂妄,自己若要教她,最起码也要先灭灭她的威风。
苏瑶微微蹙起眉,细长的凤眼打沫寒头顶飘过,便轻哼了一声:“北宫家素来门规森严,说到底北宫慎可是你伯父,你暗自跟我这样不入你们北宫家眼里的人习武,就不怕被你伯父事后责罚?”
这话依旧是直戳沫寒的脸面,摆明了给她难堪。倘若没有上辈子步步为艰的政客生涯,只怕她也是脸皮子薄,再也敷衍不下去。
“花开两地,各表一枝。”再听苏瑶口中的打击,她淡淡笑了,索性摊开来说:“何况你不也是在跟我赌吗?起初你三番两次婉拒,不正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耐力。平心而论,你答应教授我功夫,难道不是看中我身上的价值?换言之,我何尝不是在赌?与你不过泛泛之交,却愿意据实以告,而我赌的是汝是否愿为吾之伯乐。我虽不懂赌局,亦知晓凡上了赌局之人,岂有不尽兴的道理?”
谁能相信这番话出自七八岁孩童口中,今天,苏瑶自叹算是真正遇见厉害的人。
这孩子,自己还真是教定了!
无疑,苏瑶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赞叹之色,被沫寒注意到了。学武之事,看来是定下来了。
“沫寒,论及辈分,我和你相差十几岁,你固然称不上我一声师父,但一句姐姐尚可。可你的才智远远不输我,姐姐也省了。以后,你我省了那些世间的繁重俗套,直接以朋友称呼对方,我称一句沫寒,你唤一声苏瑶!”苏瑶轻声说着,可这里面朋友的情谊很重。
提及朋友,她微微有些愣神。政客生涯,流传着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过去,她是秦诺,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现在,她是北宫沫寒,突然间有了朋友,可她需要朋友吗?
她听了,一句话也没有,低着头垂下眼眸,放任目光散落在粉色绣花鞋的脚尖。她恍然觉得那鞋尖的那一抹粉,着实令她觉得刺眼,同样的眼眸下却不见之前的斗志昂扬。
半晌,她还是不习惯与人亲昵为友,刚想婉拒朋友间的称呼,又闻一声,“沫寒,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抬起头,和苏瑶对视着,双眸交汇处,一样坚强勇敢,一样谨慎试探,一样孤寂落寞的眸子。仿佛印证了那句古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不再犹豫。心中默默念着苏瑶的名字,反复低吟。不知何故,越念,心底越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好像大有相逢恨晚之感。
不需多言语,两人彼此都懂。
离开之际,苏瑶从怀中拿出釉底彩瓶,走到倒下的三人面前,眼神再现凌厉,轻轻滴上几滴,尸体瞬间再无踪迹可寻。
本想骑马的苏瑶,顾忌到沫寒不会骑马,打发人雇来一辆车马,俩人出了街市,一路往郊区去了。
马车停下,她由苏瑶搀扶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两间简单以竹而建的屋舍,临溪而生,幽静而安逸。
苏瑶打发了车夫,见她走神,径自进了屋舍。
再出来时,苏瑶早已褪去略显秀气阴柔的一套男装,换上一件女儿家的衣衫,不由地令人眼前一亮。
苏瑶,外披白色纱衣,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薄施粉黛,明艳照人。她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单螺,簪了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的珠钗。
沫寒料到苏瑶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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